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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毛蘿蔔的文集】【更新∥廉價】
本帖最後由 時心紫 於 2009-8-23 08:28 PM 編輯廉價
多年前，蕪菁正好搭上了網路的風潮，便一頭栽進虛無飄渺的網路交友之中，這被人所鄙夷，被人所懼怕，陌生而截然不同的管道，只要一沈迷其中，就是世人口中的毒藥。
在這裡獲得認同，也對別人的遭遇作了認同。對於網路的沈迷，我被父母所告誡，小茹也是。許多日常的瑣事煩事，彷彿一起經歷，又能互相慰藉，彷彿小茹就在螢幕的後面，令人心醉。
一開始，我不瞭解她，正如她不瞭解我，或許她的名字沒有茹這個字，或許蕪菁這個代號是我昨天翻字典而創的，這虛幻的面具常被苦心勸我的人拿來說嘴，卻不知道這正是我暢所欲言的最大倚靠。
「你交過女朋友嗎？」
我泡在螢幕前已一個小時，這天的趣事話頭也差不多消耗殆盡，正要詞窮時，她輕輕的詢問我；儘管我知道她在百里之外，儘管眼前只是新細明體的七個字，但仍感受她輕輕的，故作不在意的提起，卻又落得十分突兀。
「沒有。」回答了。那晚我們便交換了照片、電話，在面具與距離之外，終究加上了一些真實與負擔，我與她的關係，開始有了變化。我有點莫名的興奮，彷彿有什麼東西為我所掌握，卻又不知個所以然。
一個月後，我們在台中的車站第一次見面，逛著冷清甚至有些荒廢的第一廣場，我們聊著，如同網路上的愉快，卻像嶄新的情感聯繫，我無法將網路開朗的茹，與現實沈靜如水的她融合起來；平時打字慢、寡言的蕪菁，也不像現在健談的我。
蕪菁與茹，我與她，似是兩段不同的聯繫，實質卻又相同。
之後，我們常常約會，歸功於僅一個縣市的差距，與學生單純的生活。這個週末在彰化，那麼下個週末便是台中，我們白天牽手看著各自的風光，晚上的蕪菁與茹便會聊著共同的精彩；七成網路的醞釀，三成現實的揮發，當下我清楚，自己沈浸在一段不同於朋友的感情之中，卻少了點什麼？
很快的，我與她即將從高中畢業，在網路上我們仍頻繁的聊著各自的校系，裝作一切都會簡單的、如我們預想的繼續下去，儘管我在北，她在南邊，我們依舊可以持續這段感情。
但是我們都忘了，這段感情少了點什麼？
半年後，我在一天夜裡被大學同學約出去KTV唱歌，據說有好幾個外系的女生也會來，有幾個死黨很雀躍，而我即將關起電腦出門時，卻瞥見茹的帳號埋藏在視窗的最底部，灰色的符號表示著久未聯絡，也透露著灰塵底下被遺忘的記憶。
我的心中竟起不了半點波瀾。
在包廂裡，氣氛熱絡，大夥這樣瘋到凌晨時刻；我看著同學與幾個熟悉起來的女生，心中的歡愉難以言喻，卻不由得想起茹與蕪菁，為何我總記不太起來與她交談的細節，與她牽手的觸感，甚至忘了茹的形象，也忘了是怎麼認識她的。
兩年多的感情卻不如這大學半年。
「學長，你有沒有交過女朋友？」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一個學妹笑嘻嘻的問我，包廂裡好幾雙眼睛望著我，不禁嚥了一口口水，我卻沒思考，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
「沒有。」我第二次支付著廉價的情感，懂了以往不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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