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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名聞國際響當當的超級名模,
近日卻捨咖啡的愛上中國茶,
只因那溫柔熱心教她品茶的俊逸男主人,
莫名的喚醒記憶中的熟悉影子,
基於好康逗相報她義務宣傳、熱情力挺,
誰知為幫他“拉客”的後果,
竟是讓好姊妹們纏著他頻放電,
叫她連一張椅子都沒得坐,悶吶!
而她明明喜歡的人是他,
半夜卻有神秘老婆婆入夢雞婆提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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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兩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同因犯錯受罰,落入凡間成為飲食凡女。
然而,她們雖然成了凡人,身為仙人時的特長亦帶下俗世,一個眼力超好,能目視千裏;一個則是有張生氣時便可吐出琉璃的口。
在她們落入凡間後,一直很照顧她們的老仙女紫霞,打聽到現今凡間女子最愛的職業是當模特兒,因為穿得好、賺得多,自然也就住得好、吃得好了,所以她大膽的仙術一施,讓她們成了模特兒界裏的熠熠新星,她的仙級卻也因此被降了一級,還記了過。
不過,誰叫她就是捨不得這兩個水當當的小仙女。
一面對她們,她就不自覺的像個老媽子,就算將她們在凡間的一切弄得妥妥當當,還是不時的以仙鏡察看她們在凡間的生活,有需要時,就入夢去指點一番。
而兩位小仙女彼此之間也是緣分甚深,同是伸展臺上新寵兒的兩人,在因緣際會下,成了死黨。
※ ※ ※
雲層之上,是人們所無法觸及的神只世界,也就是世人口中的極樂凈土。
縹緲的浮雲上,只見兩道偉岸昂藏的身形,英挺佇立在虛無的雲端之上,溫文爾雅的廣澤天王與瀟灑倜儻的軒轅真君並肩而立,沉默俯視雲霧下的浮華世界。
生性靜不住的軒轅真君終於忍不住伸手搔搔鼻子、刮刮臉,“喂,我們已經安靜一炷香時間了耶!”
一旁的廣澤天王還是保持沉默不開口。
有些孩子氣的軒轅真君颯氣的眉宇一挑,“你預備看到什麼時候?只不過是要找出琉璨仙子的下落而已嘛,直接把紫霞抓過來問一聲不就得了!”
氣質溫文、風採俊逸的廣澤天王直到此時才稍有反應。他側轉俊臉,似笑非笑的凝視眼前的軒轅真君……
他看得他不免有些心虛。“我是覺得這樣比較方便嘛……因為,紫霞那個老仙女一定知道琉璨仙子墜入凡間之後的下落啊。”
一聽見軒轅真君提起琉璨仙子這四個字,廣澤天王微微降下沉斂的雙眸,將視線調轉到雲霧下的浮華眾生。
琉璨就在這其中。
此時此刻正承受著七情六欲之苦的她可否安好?
正快樂著?抑或是悲傷?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一定不記得他了。廣澤天王居高臨下地凝望著浮雲下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心卻是苦的。
一旁的軒轅真君默默地瞅著好友的側臉,在廣澤天王若有所思的神情上隱隱嗅到一絲無法表露的苦澀。
他摸摸臉,在這個當口也設法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是啊,他是知道好廣澤對琉璨仙子的情意。但是有啥用呀?人家都已經被貶到凡間去啦!
廣澤這家夥也真自虐,站在雲霧上望啊望的,瞧得眼珠子都快凸了!這雲霧底下有成千成百億的人呀,他究竟要望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琉璨仙子的轉世?
“廣澤,你再這樣『相 下去;只怕等你找到琉璨仙子的時候,她已經七老八十,準備再去投胎啦!”
廣澤天王緩緩地揚起俊臉,優雅一笑。“我已經找到她了。”
“真的?”
豐採俊逸的他拍拍軒轅真君的肩背,微笑中透露著一抹堅決。“老友,看來我得暫時跟你道別。”
軒轅真君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你真的要追下凡去?”
天吶,廣澤這家夥到底對琉璨仙子放了多少情意呀?
這時,廣澤天王的昂傲身影已經轉身離去。
軒轅真君一怔,在後頭急急追趕。“廣澤,你可要想清楚啊!若是被玉帝知道你私自下凡,罪責可是不輕呀!喂,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聽到就回答啊!”
※ ※ ※
日本名設計師山本龍一的春季最新作品已經進入拍攝宣傳與廣告DM的階段。
厭倦了日本的拍攝場地,山本龍一特地帶著大批模特兒搭機來到臺灣,進入著名的七號攝影進行拍攝工作。而眾多模特兒當中,最特別的當屬臺灣籍的史琉璨。
平均年齡為二十歲的模特兒軍團裏,芳齡二十有三的史琉璨已經不算年輕了,但是,她卻是所有Model裏看起來最青春稚氣的。
飛揚淡掃的蛾眉將她明亮靈活的雙眼點綴的更加璀璨,高挺的鼻梁,她的嘴唇小巧而嫣紅,那是不點粧彩便已自然紅潤的櫻唇。
一七○的身高,在女模特兒平均一八○公分的要求上,她算是嬌小的。可是卻更符合她清純甜美的容貌,特別是唇畔兩個淺淺的笑窩,尤其甜美。當她望著攝影師手中的照相機時,被捕捉的美麗倩影中,那往往是史琉璨最鮮明亮眼的招牌標志。
但是,叫人真正驚傃的卻不是她清新甜美的容貌與氣質。
這一日,山本龍一一聲令下,將大隊人馬帶到一處古色古香的老宅院裏。
約莫三十坪大的寬敞中庭裏,到處都是攝影的機器與工作人員。幾名金發碧眼的英籍模特兒在拍攝完成之後,湊在角落裏閒話家常,場務忙著聯絡事宜,助手確認每個配件細節的齊全,古宅院裏陷入一片鬧烘烘的。
“接下來換誰了?”攝影師籐井裕彌一邊更換膠卷,一邊順口問。
場務飛快地瞄了瞄手中的行程表,“是琉璨!”
籐井裕彌一聽見她的名字,直覺浮現腦海的便是那一張天仙般純美的臉孔……嗯,他喜歡她微笑時的模樣,超級卡哇依的!
“琉璨,換你嘍!你在哪裏呀?”場務高聲喊了喊。
一名纖細柔雅的女子踩著一地傾洩的午後陽光款款走來,“我在這兒。”
曳地的白色雪紡紗長裙穿在她農纖合度的身材上,顯得既脫俗出塵又完美無瑕。披肩的長發似是隨意地扎起,在腦後綰成一個優雅的發髻。披垂在肩膀上的淡色輕柔絲緞更是宛如仙女的羽翼般,將史琉璨絕頂的氣質襯托得益發出色動人。
她的出現,讓一旁忙碌討論服裝細節的山本龍一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工作緩緩走向她。
“琉璨,你身上這件衣服可是我春季的得作品之一!”操著生澀的中文,山本龍一的臉上驕傲極了,顯然極為滿意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完美效果。
簡直就像墜落凡間的仙子!
史琉璨淺淺一笑,“我會好好表現的,山本先生。”
拍攝工作很快地開始,籐井裕彌一反往常開口引導模特兒的習慣,手中持住相機,做好隨時按下快門的準備,他靜靜看史琉璨的每個動作。
她緩緩走出中庭來到中個石板桌旁,青蔥纖細的十指輕放在粗糙的桌面上,手腕上係綁的粉紅絲帶輕輕垂落在石板桌上,那一襲白色雪紡紗讓史琉璨看起來顯得有些飄逸出塵。
四周漸漸沉靜了下來,眾人不約而同地望著她。
而史琉璨卻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一般,她緩緩仰起螓首,凝視朗朗蒼天,渾然忘了自己此刻正在進行拍攝工作。
白雲的上頭有什麼?
她眨眨眼,思緒遊走。
在那飄忽不定的雲端上,存在著讓她頻頻留戀的什麼呢?
是的,坐過飛機的人都知道。雲層上頭什麼也沒有;沒有風、沒有雨,沒有鳥兒的存在,更沒有任何人影。
但是,她真的很想念……想念雲端上的某些“什麼”。
所以,她每每仰頭凝望天空,或許是蔚藍的晴朗,也許是烏雲密布的灰暗,她都愛看。
*看著天空,思索著自己心底想念的究竟是什麼?
那個佇立在白雲之上的“什麼”。
就在史琉璨出神的同時,籐井裕彌早已按下快門,捕捉她時而蹙眉凝思、時而思念流露的幽婉神採。
早已忘卻一旁的相機,史琉璨接著轉身,順勢坐倚在石板桌上。她輕輕揚起臉龐,回眸仰望蔚藍晴空中輕飄浮動的雲……
我在這裏,你看得到我嗎?
我就在這兒,你幾時才能找到我?
這兩句話實在毫無意義,但卻是她這二十三年來,始終縈繞在心頭的問句。
自己究竟在等誰?她也不明白,只曉得,雲端之上,有著她思慕的什麼。
“好了,琉璨!你表現得非常好!”籐井裕彌的臉上堆滿笑容,顯然十分滿意方才的拍攝。
坐在石板桌上的史琉璨眨眨眼,回過神。
這才赫然發現自己正在工作中,而且已經結束了!
老天,她暗自吐舌,這一次的錢賺得真僥幸呵!幸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其實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是望著天空在發呆。
史琉璨脫下肩上的綢緞披肩緩緩走開,山本龍一抽空抬起頭朝她喊道:“琉璨,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要跟你談談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聽在眾人的耳裏各有不同的解讀。
事實上是山本龍一打算讓史琉璨成為自己品牌的專屬模特兒,可是在外人的解釋下成了是淫穢不堪的齷齪情事。
她當然能感覺到四周的人都在注視自己,而且是用那種飽含曖昧的眼光。
真煩!
撥弄頭發,史琉璨垂下雙眸伸手解開手腕上的絲帶。
她自己也知道已經有不少人暗地裏在揣測她和山本龍一的關係,認為模特兒之所以能獲得知名設計師的如此重用,無非是以出賣肉體為籌碼。
這種毫無根據的惡劣公式,她史琉璨不是第一個被套用,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而這聽多了會吐血,不但有礙消化還可能會使皮膚粗糙、血脈不順,聰明的人當然要學會充耳不聞的功夫。不過,那可不表示她不會反擊。
角落幾名模特兒眼神瞥著史琉璨,壓低了音量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接著便哄然笑了起來。
擺明了就是在編排她的是非!
她瞥了瞥那群金發軍團,懶得搭理。
“琉璨,今晚要跟山本先生用餐啊?”一名金發的模特兒隔著幾名工作人員對她喊道。
史琉璨睨了對方一眼,不予理會,逕自對著鏡子拆卸頭上的發髻。這些發夾真該死,夾得她頭皮直發疼!
“別這麼冷淡嘛,大家都是Model啊,我還想跟你商量一下,看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呢!”
“是呀!或許我們今晚可以來玩數P的遊戲。”
坐在臨時的化粧臺前,史琉璨不發一語,只是拿起梳於默默地梳頭。
“琉璨,你很不夠意思耶!難道你想獨自霸佔山本先生的床嗎?”
“就是嘛!分一點床位給我們不行嗎?”
史琉璨輕輕放下手中的發梳。她大概知道這些金發軍團的能耐了,現在,換她們見識她的嘴上功夫!
她推開椅子緩緩起身走向對,一邊整整袖子再撫順身上的襯衫。
“別只說我吧,崔西,你上一次落在山本先生床上的內褲還沒拿回去呢!哦,忘了告訴你,山本先生跟我提起過,他覺得你穿內衣的品味有點差,該改進一下了,否則以後恐怕沒辦法再爬上他的床。”
被指名的崔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清麗純真的臉龐,史琉璨的笑容隱然帶著一抹邪惡,轉向另一人,“不要只會笑別人哦,麗娜,你以為我沒有看到,前天晚上你偷偷摸摸的跑進籐井先生的房間,對了,你後來是幾點離開的?三點?還是四點?記得別玩得太累,我看你那天走出房間的時候,腳步還不穩呢!”
沒兩三下,金發軍團開始分裂。被點名的人臉上寫滿尷尬,其餘的則是充滿輕蔑與不屑。
史琉璨風姿綽約地撥弄肩上的長發,笑意淺淡。
“我說凱瑟琳,你前陣子不是跟內衣設計師傳得滿城風雨嗎?我相信你一定從他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吧?就像你們剛才說的,大家同事一場,你也該教教我們呀。”
如果以為這就是她能說出最惡毒的話,呵,那可就小看她史琉璨了!
“至少,別讓你的好朋友崔西被山本先生踢下床吧。”
臉色青白的金發軍團正式宣告陣亡!
沒有人要講話了嗎?都投降了是吧?史琉璨滿意地噙起嘴角甜美的笑了笑,清純的臉蛋上透著兩個可愛無邪的笑窩。
她甩了甩頸邊的發,款步走開。
說史琉璨是純真動人美如天仙?是,她當然是。
覺得她是惡毒的毒舌女?呵呵,她當仁不讓!
※ ※ ※
“為什麼我是狗?”
冷風颼颼的巷道裏,傳來一記微慍的聲音。
“我沒叫你跟來。”
冷淡沉穩的嗓音輕而易舉地將對方的怒氣推拒回去。
“那也不應該叫我變成狗吧!”
不要懷疑,開口說話的正是一只沙皮狗。渾身皺巴巴的狗皮一層又一層的包裹它五短肥胖的狗身軀,下垂的耳朵讓它看起來呆呆的,圓滾的狗眼大又亮,塌鼻子、大嘴巴,腦門上都是皺皮,看起來,嗯,有點……
“醜!醜死了,我才不要變成這副模樣!”
軒轅真君低頭看見地上的水窪,忠實地映現出自己此刻的模樣,不悅地皺起狗鼻子冷哼。
一旁,身著時尚男裝的廣澤天王調下視線,難得好心情的淡淡笑睨好友,“我覺得應該可以請二郎神的哮天犬過來跟你交個朋友。”
“哈、哈,很好笑!”
軒轅真君……不,是狗鼻子冷蔑哼氣,五短的狗腿噠噠地往前跑得更快。“我為什麼要受這種屈辱?哼,我是誰呀,我為什麼得變成這個模樣讓你嘲笑我?我要走了,一定要走,別試著留我,我不會給你面子的,再見!”
它的長篇大論只換來廣澤天王語調輕快的兩個字,“不送。”
跑動飛快的四只狗腿當場頓了頓,矮胖的狗身軀又掉頭跑回來。
“話又說回來,我為什麼要走?你巴不得我趕快離開,我為什麼要稱你的心?我就偏不走,扮狗也可以,就是賴定你了,怎麼樣?”
直到此刻,廣澤天王子緩沉穩的嗓音終於有了波動。
“軒轅!”只聞怒苗淡揚。
“汪!”幹麼?
化身成狗的軒轅真君率性地坐在地土,用後爪摳摳耳朵。怪了,有點癢哩!該不會是跳蚤上身了吧?
“你難道不知道私自下凡的罪罰嗎?”廣澤天王急於說服好友,“你沒有必要跟著我一起冒險,你聽到我說話沒有,軒轅……”
“哎唷,我坐到水灘上,屁股都溼答答了啦!”
“軒轅,你──”
狗兒露出白牙,笑嘻嘻地。“我知道你下凡是為了見琉璨仙子;而我下凡呢。純粹是因為很久沒下來晃蕩了。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幹麼勸阻我呢?等我玩夠了,自然就會回天庭去了嘛!”
廣澤天王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只“狗”說。
而它兀自說得起勁,“就我說呢,我們最好取個人名兒,普通一點的,這樣才方便在人間生活。”彷佛感覺到將會發生好玩有趣的事兒,軒轅真君開心極了,狗尾巴搖啊蕩的。
“我看呢,你就叫……宇文武治吧!”
廣澤天王皺眉,“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它他是哪兒來的神來一筆啊?
狗兒的右前爪往前面的電線桿一指,直指上頭的小型廣告告看板──宇文診所遠近馳名,主治醫師王武治專門醫治男性溼疣包疹、性病菜花,效果顯著……
垮下肩,廣澤天王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作何評論了。
“所以呢,你就叫宇文武治吧!至於我嘛……”圓黑黝亮的眼珠子轉啊轉,“叫軒軒?惡心。轅轅?不好!哎呀,乾脆還是叫軒轅吧!喏,我的名字呢,就叫軒轅,記得啊,宇文武治。”
此時此刻,私自下凡的廣澤天王甚至覺得軒轅真君比他還要進入狀況!
“對了,我們來這兒幹麼?”軒轅皺眉問。小巷子裏溼答答的,弄得它的爪子好不舒服!
宇文武治這時才緩緩露出笑容,“琉璨就快出現了。”
“哦?”
“走吧,我們出去見見她。”
他頎長的身形徐緩跨出小巷外,軒轅尾隨在後。
佇立在人行道上,車水馬龍的臺北夜景躍入眼廉。宇文武治往後倚在大樓的墻堵上,雙手環胸。
軒轅看看則嫌地上臟,索性跳進他的懷裏。
一人一狗就這麼沉默的凝視前方。
不久後,一輛計程車停在他們的正前方。
宇文武治緩緩站直身,屏息期待──
計程車門慢慢地打開,一抹纖細的身影優然跨出車外。
結束了跟山本龍一的餐敘,史琉璨顯疲憊地撥開頸邊的頭發,拎著款式新穎的皮包準備走回家。
突然,她感覺心頭一陣悸動!好像有什麼人站在那裏……
她轉頭,直覺地注視右手邊的大樓。
沒人啊,奇怪了……
她微皺眉,繼續往前走,走沒幾步,又停下來回眸望了一眼,真的沒有人在那裏,是太累了嗎?否則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錯覺?
不顯眼的角落,宇文武治默默地瞅望著史琉璨款步離去的背影。
“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在他懷中的軒轅仰頭輕問。
宇文武治的雙眸依舊緊緊追隨著那抹纖細的背影,溫文雅逸的唇角輕輕彎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突然間反而有點害怕見到她。”
這,又是個怎樣難解的心情呢?
而他,又該如何地疑傻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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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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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新密碼無法使用,可能是數據未更新。請使用舊密碼看看。 第二章
這一日。閒來無事的紫霞透過仙鏡看了兩個仙女寶貝的近況,發現自己忽略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小喬羽已有千裏眼追下凡去,那小琉璨在凡間怎可落單。
不成,她得去月老那兒問個清楚才行?
匆匆忙忙來到月老庵,紫霞一屁股坐在月老對面。“月老頭子,你幫我查一查琉璨的姻緣吧!我真是糊塗了,到現在才赫然發現她身邊沒有伴吶!”
月老微笑著想,這該簡單,他從身後拿出一本陳舊的姻緣簿,“我說紫霞,你仍然對她們這般的關心啊!”
“是呀,快點,你倒是幫我查查?”
“讓我瞧瞧,”他瞇起那對老眼,細細翻閱手中的姻緣簿,“琉璨仙子這世姻緣婚配的對象是個實業家,姓官。”
“哦,姓官啊……”
月下老人收起姻緣簿,笑睇身旁的紫霞,瞧她還怕忘了,變出文房四寶,低著頭詳細記錄。
半晌後,走出月老庵的紫霞滿心得意。呵呵,真是太高興了!今晚她就到小琉璨的夢中提點一下。
※ ※ ※
“為什麼是茶藝館?”
軒轅坐在椅子上,歪著狗頭凝視面前的人。
※ ※ ※
“茶藝館不好嗎?”
宇文武治坐在它的對面,一邊啜飲綠香清甜的碧螺春,一邊翻閱手中的裝潢書籍。
化身成宇文武治的廣澤天王,選在史琉璨住家的附近,租下一間五十坪大的店面,預備在此開設茶藝館。
他必須承認這麼做是他的私心。
以前在天庭的時候,喜愛品茗的琉璨就常常拉著他四處尋找各地名茶。
他愛看她拿著聞香杯品聞茶香時的專注神情,也愛看她品茶時,美麗臉龐上無意間顯露的滿足笑意。
他不確定喝下孟婆湯轉世為人的她是否仍熱愛茶的滋味?但這卻是他唯一和她有著共同回憶的重要牽係。
她忘了他,不要緊。
失去和他共有的記憶,也沒關係。
他只期盼,藉著這一杯杯各具風味的熱茶,龍井、毛尖、普洱、烏龍、鐵觀音……自己能夠再度看見久違的、燦爛的笑容。
如此在心中暗自期待著,宇文武治的嘴角悄悄噙起一抹笑,繼續啜飲暖熱的碧螺春。
“我覺得PUB比較好!至少出入的辣妹多。”軒轅皺皺狗鼻子。
試問誰會穿著火辣冶傃的短衣短裙,甚至胸前只裹著兩塊布的跑到古色古香的茶藝館泡茶?有知識、有常識的女人都不會這麼做嘛!
可是PUB就不同了。
如果再安上一、兩支鋼管就更不一樣了!唔呼呼,碰恰恰、碰恰恰,隨著腦海中響起的音樂節奏,軒轅彷佛能看見眼前有個妖傃熱舞的惹火女郎……
宇文武治淡淡地瞥了它一眼,俊臉上飽含一絲興味淺笑。
“我不知道原來真君你喜好此道?”
快滴下來的口水立刻被吸回嘴巴裏。“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軒轅譴責地睨了宇文武治一眼。“貧道乃是得道高人,豈會為凡塵女色所動?”
“哦?”
喲,他還懷疑啊?“哼!想我軒轅真君當日乃是禪定得道,坐懷不亂這種小事,我還不看在眼裏……”
“是嗎?既然這樣,那我就維持原案繼續開設茶藝館好了。”宇文武治低頭啜飲碧螺春,將促狹的神情遮掩在杯緣之後。“我原本還打算接受你的建議,改為開設正盛的PUB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此番下凡不就是為了體驗時下凡人的生活嗎?所以,宇文,你還是改回來開PUB吧?”狗尾巴興奮地搖啊搖,碰恰恰、碰恰恰的節奏聲又重新回到軒轅的腦海裏。
“嗯,這的確是個好建議。”
“是吧、是吧?”尾巴擺動的弧度越來越大,碰恰恰的音樂聲也越來越響亮。
宇文武治慢條斯理的喝完最後一口熱茶,溫文地放下茶杯,笑著。
“只可惜我的心意已決。”
狗臉倏地垮下。尾巴不搖了,音樂聲也不響了。
心情愉悅的宇文武治仰頭輕笑著站起身,大手隨處一指、一劃,四周便已布置成古色古香、獨具韻味的茶藝館。高級梧恫木做成的桌椅、古樸卻細致的擺飾,四周點綴的綠葉植物叫人心曠神怡。
而最特別的,是正中央清雅秀逸的荷花池。
池水淙淙,錦鯉優遊。清澈池心中,粉紅荷花沉靜地綻放幽婉之美。
軒轅望了一眼,哼氣一聲。
了無新意!這裝潢、這擺設,根本就是廣澤他在天宮裏的住所嘛!
“你以為踏進這裏,琉璨仙子就會記起你了嗎?”
宇文武治沉默淡笑,轉身離去。
不,他不知道,無法確定跨進這裏的她,是否會想起過去在天庭的時候,她最愛待在他的宮闕裏,在那座荷花池旁悠閒品茗。
他不確定,但是他滿懷期待!
※ ※ ※
“記得啊,琉璨,你的真命天子姓官哦!”
睡夢中的史琉璨皺了皺眉,翻身側躺。
是誰?誰在她的夢裏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真命天子、什麼姓官的?
“琉璨,你若是遇見了一個姓官的實業家,記得多對人家笑一笑啊!”
唔……笑什麼?她為什麼要對姓官的笑呢?床鋪上的史琉璨又翻了個身。
“還有呀,你見到那個姓官的男人可要記得收斂你的脾氣啊,別又吐出什麼,把對方嚇跑啦!”
究竟是誰在她的耳邊喃喃叮嚀?又是那從小到大一直會出現在她夢裏的女人?她慈祥疼愛的聲音好熟悉,叫她好懷念呵……
雙眼霍地一睜,史琉璨掀開被子坐起來。
她眨眨眼,望了望四周……“啊!九點三十五?遲到了、遲到了啦!”
今天下午三點有一場時裝發表會,正是山本龍一在臺灣舉辦的唯一一場春季服裝晨,而Model們最後彩排的時間就定在早上的十點整!
史琉璨匆忙梳洗一下,連彩粧也來不及化……管他的,反正到時候還是要由化粧師和造型師打點,現在化不化粧都一樣啦!簡單塗個隔離霜,她就這麼素著一張清純俏臉匆匆奔下樓。
,計程車、計程車!”
焦急的她邊跳邊招車,卻沒有半輛黃色汽車停在她面前。又氣又急的她,只得奔出巷道外頭,來到大馬路旁。
突然,她急切的腳步停了下採……
這裏幾時開了一家茶藝館?
佇立在古色古香的茶藝館前,史琉璨怔忡了起來。
不知從哪兒升起的衝動,她好想推開門走進去!那似曾相識的一扇一窗彷佛在告訴她,只要她推開那扇門,長久的思念、心頭莫名的等待就能宣告結束!
就在她失神凝望的當口,一只沙皮狗用身子頂開木制大門,閒步走了出來,狗嘴巴裏還叼著一塊“內部裝潢中”的告示牌。
那狗兒好聰明,竟然懂得俐落地將牌子掛在門把上,然後又搖著屁股悠閒地推門進去。
史琉璨踩著遲疑的步伐緩緩走近。
纖纖玉手輕握在門把上,她低頭看著那張告示牌。
裏面正在裝潢嗎?她知道自己這時不應該推門進去,因此既然掛了這張牌子,當然表示還沒有正式營業,但是……
她真的好想知道,這一家茶藝館的主人是誰?
只要一眼就好,讓她看一眼,看看這裏的主人的長相。
“打擾了……”
就在她鼓起勇氣想推開大門的時候,皮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史琉璨嚇了一跳,趕緊拿出來接聽。
“琉璨,你在哪裏呀?我是品嫣啦!最後的彩排就要開始了,所有Model都到齊了耶,你還在外面遊蕩啊?山本先生快氣得冒煙,你還不趕快過來!”劉品嫣,她在模特兒中難得找到能交心的朋友,另外還有裘夢菱和喬羽。
史琉璨原本握住門把的右手像是被燙著似的趕緊抽回,該死,她都忘了自己在趕時間了!
“我馬上過去,品嫣,拜托幫我編個藉口跟山本先生拖延一下!”
她轉身跑下茶藝館的階梯,衝到大馬路旁招計程車,眼角瞥見二十公尺前有一輛黃色車子湊巧停在路邊等紅燈,低著頭將手機收回皮包裏的她趕忙奔過去,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後座裏……
“環亞百貨!我趕時間,麻煩你開快一點!”
前頭的司機愣了愣,為難地回過頭,“官先生,這……”
直到此時,史琉璨才發覺後座早已坐了個人。她歉意地望了對方一眼,“不好意思,我真的在趕時間!先送我去環亞百貨吧,所有車資由我負責!”
“小姐,這不是車資的問題。”司機皺眉,“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根本不是計程車……”
“無妨。”
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輕響起,隱約帶著笑意。
“官先生?”
“先送這位小姐去環亞百貨。”
司機嫩撤嘴,“是,官先生。”
“不好意思哦,我真的在趕時間,所以……”史琉璨這時才有心思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
昂貴的名牌西裝將男子的氣質襯托得更加貴氣,儼然一副成功男士的模樣……但是他不打領帶!史琉璨異地發現,身邊這個男人和一般的商場人士不同。
深藍色的西裝外套裏,熨燙平整的白襯衫衣領輕輕翻出,前三顆扣子不扣上就這麼豪爽地敞開。在他古銅色的結實胸肌上,掛著一條亞曼尼最新款的男性項鏈。再仔細一看,左手手腕上也戴著同款的名牌手鏈。
很有型!她暗自讚賞。
比起西裝筆挺、嚴謹規矩的商場男士,她更欣賞眼前這個品味獨具的男人。
他瀟灑,而且不盲從!
官禮豪暗暗驚傃於身旁容貌清純、氣質宛若天仙般的女子。
她就像個精靈,翩然落入他的世界裏!官禮豪笑了笑,回應她的凝視。
史琉璨這才發覺自己無禮的打量目光,她連忙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抿起唇角,露出兩個純真甜美的笑窩。“真抱歉哦,我只顧著自己遲到了。你呢?你趕時間嗎?”
“不,我沒關係。”
官禮豪淡然一笑。
讓英國銀行的總裁和德國鋼鐵大王等候一會兒,應該不會礙事的。
※ ※ ※
時裝發表會已經到了最後的高潮,在主持人的介紹下,名設計師山本龍一和史琉璨、劉品嫣手挽著手相偕走上伸展臺,風光來到觀眾的面前接受眾人熱烈的掌聲。
在燈光全數亮起的那一刻,史琉璨這才看清楚臺下最前排的觀眾裏有一張俊傲的臉孔。
是他,那個叫官禮豪的男子!
第一排的正中央,淡笑著的官禮豪一邊優雅拍手,一邊對史琉璨眨眨眼。
伸展臺上,她望著他,跟著笑了,露出兩個淺窩。
下臺後,劉品嫣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貼在她耳朵問:“琉璨,那個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男人是誰呀?”能坐在那個位子,身份肯定不凡!
“這個嘛,是個因緣際會下認識的朋友。”
稍晚的慶功宴中,心情極好的山本龍一帶著他心目中最傑出的專業Model在場內繞,接受眾人祝賀。
他們來到官禮豪面前。
有如眾星拱月般,身旁圍繞不少女子的他,筆直望向眼前的史琉璨,默默朝她舉了舉酒杯。
她淡淡一笑,頷首回應。
“來、來,我來跟你們介紹一下。”山本龍一操著生澀的中文愉快地開口。
在別人面前,他可以耍大牌,盡管用日文講話,讓對方來配合他,但是在官禮豪的面前,他這個名設計師也得放下身段用中文與其溝通。
“這位是官禮豪先生,是我們品牌的最大讚助者,官先生不僅年輕有為、事業成功,旗下企業更是涉足廣泛,當真是一位全方位的實業家!”
史琉璨默默聆聽山本龍一的每句話,最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在場的人全都轉頭看著她。
她強忍笑意,揮揮手。“抱、抱歉,我剛才喉嚨有點癢。對不起,我離開一下。”
史琉璨端著酒杯走到角落,抿嘴輕笑。
突然,身後一個低沉的嗓音驀地響起。“聽別人介紹我,有這麼可笑嗎?”
她霍地轉身,見官禮豪居高臨下地瞅望她,眸光晶燦。
“別誤會,我不是在笑你。”
“不是嗎?”
呵,這個人挺驕傲的喲!她撇撇小菱嘴,“我是在笑山本先生!你不知道他自認身為日本人有多高傲,有時候真的覺得他是只恃才傲物的日本豬,可是來到你面前像個卑躬屈膝的奴才,前後的差距太大,讓我咋舌。”
奴才?日本豬?官禮豪挑挑眉,發覺眼前這位容貌純真、氣質脫俗的天仙美女未必如她外貌一般甜美。
該怎麼說呢?嗯,毒舌,對了,有點像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毒舌女!
史琉璨沒錯過他挑眉的神情。她拿起酒杯輕輕啜飲,一雙美眸睨向他。“怎麼?我嚇倒你了?”
他一愣,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俊颯朗笑。
“不,是讓我激賞。”
“謝謝。”她舉高酒杯,回以甜美粲笑。
他也舉杯致意,傲意的眼眸轉為深邃。“晚上有空嗎?”
“今天早上謝謝你。”
“或許你願意讓我請你喝杯酒?”
史琉璨繼續跟他雞同鴨講,“誤乘你的跑車需要付多少車資?給個數目吧。”
兩人停頓了幾秒鐘……
官禮豪拿起酒杯輕輕碰撞她手中的杯子,磁性的嗓音醇厚低沉。
“我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退掉那輛醜陋的黃色跑車。”否則,他就沒有機會和她相遇了。
“是嗎。”她笑了笑,喝光最後一口酒。
“不知今晚我有這個榮幸載你回家嗎?”
“再說吧!”
她揚揚手,放下空罄的酒杯微笑身離去。
※ ※ ※
好不容易從熱鬧的慶功宴上脫身離開的史琉璨步出計程車外,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她終究沒有等著讓官禮豪載回家。
因為他的身邊圍繞太多名嬡淑女,而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
疲憊了,很想睡。拎著皮包,她腳下的高跟鞋叩叩叩的敲著紅磚道。
然後,史琉璨又看見那家茶藝館。當整條街上所有的商家都已關門休息之後,茶藝館裏透射出來的暈黃燈光更顯得溫暖……
彷佛能照進她的心坎裏,注入一道溫煦的暖流。
難以抗拒地,她朝它緩緩走近。
門把上仍然掛著“內部裝潢中”的牌子,而她,仍舊莫名地渴望推門進去。
突然,茶藝的大門由內向外的被推開,她嚇了一跳!
是那只沙皮狗!
狗兒看見門外的她,竟也興奮地猛搖尾巴,像在告訴她“快進來啊”的模樣。史琉璨遲疑了幾秒,握住門把輕輕推開……
門頭裏,會出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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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宇文,快出來,你看是誰來了!
“汪汪汪……”你躲在哪裏呀?臭宇文,快點出來啊!
後頭,史琉璨徐緩地尾隨狗兒踏進茶藝館裏。
暈黃的燈光染出一室的暖意,沐浴在那片古樸的溫暖氣氛中,她伸出青蔥玉手,輕輕撫摸裏頭的一梁一柱。
梧桐木椅、紫砂壺、聞香杯和一罐罐不同的茶葉。
為什麼這裏熟悉得叫她心驚?
史琉璨被淙淙的流水聲給吸引,離開梧桐桌旁來到走廊邊──
眼一怔、人一愣,鼻頭竟開始酸澀!
是荷花池,不是素雅的白荷,而是淡顯嫵媚的粉紅荷花。
她怔怔地望著池中心的荷花,倚柱沉思。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之下,自己彷佛曾經指著池中央的那朵荷花,頻頻笑問是花比人美還是人比花嬌?
那個人是誰呢?
叫自己如此在意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否是美麗的?
史琉璨渾然不覺自己眼眶的溼濡。她離開荷花池來到墻邊的木櫃旁,細細凝視每一個精致的茶葉罐。
她以為自己不懂茶,可是拿起安溪鐵觀音,心裏卻知道它;喝起來醇厚甘美、香氣濃鬱。還有武夷水仙和大紅袍,這些她以為自己根本沒聽過的茶葉,此刻看來卻是如此的熟悉!
這裏,到底是哪裏?
“宇文,你藏到哪兒去啦?”
軒轅一溜煙地鑽進後頭的房間,四處尋找宇文武治的身影。
這時,浴室的門扉被打開。身形精瘦的宇文武治帶著沐浴後的一身清香走了出來,“怎麼了?我不是叫你去關大門嗎?”
“還關什麼門啊?她來啦!”
“誰?”
他用毛巾擦拭著溼發,越過它。擁有凡人的肉體就是這一點麻煩,每天必須沐浴凈身,不僅頭發要洗,連胡髭都要刮。
還問是誰來了?軒轅神秘地咧開狗嘴,露出一排大白牙。“你的琉璨仙子啊!”
宇文武頓了頓,轉身低頭看它。
它得意地搖尾巴,“她就在外頭。係金A!”
他擦拭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簡直可以以當場石化來形容。
“快出去見見她吧?你不是已經思念她很久了?”
忍不住緊張地咽口水,宇文武治輕輕拉開房門,踩上原木長廊緩緩走出去。
軒轅腳步輕快地尾隨在後。
越過幾根梁柱,宇文武治終於瞧見史琉璨的背影。
她纖細的身影正背對著他,低垂的螓首專注地凝視手中的茶葉罐。雪白的頸項、纖柔的曲線,依舊是他記憶中的琉璨呵!
他深深地吸口氣,在微笑中徐吐出來。
此刻的她手裏握著安溪鐵觀音的茶罐左右翻看,再輕輕旋開蓋子,將茶罐拿到鼻佑嗅聞。偷偷聞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要不要試試它的味道?”
突然響起的溫文男聲嚇了她一跳!
史琉璨驀地轉身,當那張斯文俊逸的男性臉龐躍入她的眼廉,不知為何,她竟震驚地松了手,茶罐立時往下掉!
“宇文武治跨前一步,及時握住那個成直線墜落的白瓷茶罐。
“對、對不起!我……”
“沒關係,它並沒有摔破啊。”
史琉璨咬著下唇、酡紅了俏臉,連忙遞出自己手中的瓷蓋。
宇文武治伸手接下,雙眸溫柔地凝視她。自己終於和她重逢了,久違了,琉璨仙子!
他的眼眸好深邃,宛如深不可測的寒潭深泉,望久了,她感覺像是要被吸引進去一般……
彷佛會失去自己的心!
“抱歉,我擅自跑了進來。”說不出理由,她竟不敢回視眼前這個男子的視線。
“沒關係的。”他細細地凝視她,將她規避的神情望進眼底。
心,淡淡地失落了。
相逢的時刻,沒有激昂的情緒波動,也沒有似曾相識的熟悉落淚。果然是因為孟婆湯的緣故呵!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忘卻前塵的凡間女子史琉璨。
她將視線盯住他胸前,沒有抬頭注視他。“不打擾你了,我走了!”
纖細的身形越過宇文武治匆匆離開,抓緊皮包的雙手悄悄洩漏她此刻的情緒緊繃。
“不留下來試試鐵觀音的味道嗎?”
他輕柔的嗓音留住了史琉璨的腳步。
佇立在原地幾秒鐘,她遲疑地轉身面對他。
他輕輕舉起手中的茶罐,溫柔地笑了笑。“你會喜歡的。”
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軒轅也雀躍地跳了跳。“汪!”留下吧!別急著走啊,否則宇文會偷哭的。
忍不住想繼續留下的衝動,史琉璨默默地將皮包放在桌面上,坐了下來。
宇文武治坐在她對面,熟練地將瓷罐裏的茶葉倒入茶荷裏,再拿起茶匙將茶葉撥入用滾沸的開水燙過的茶壺,接著倒入熱開水。
水聲注入紫砂壺時,那呼嚕呼嚕的聲響莫名地勾出史琉璨的微笑。
她雀躍地望著他,發覺對面的他也正在笑睇自己。
想微笑的欣喜心情時充塞在她的心房裏。
為什麼呢?只不過是初次見面,自己卻覺得和這個陌生的男子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我是史琉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笑容更顯溫柔,“宇文武治。”
說話的當口,他將茶倒入聞香杯中,再將杯子裏的熱茶倒進品茗杯裏,接著遞出那只長形的聞香杯。“聞聞看。”
“嗯!”她深吸進杯子裏的香氣,茶的溫熱還留在指尖上。她嗅了嗅,驚異地挑眉,“有天然的蘭花香耶!”
宇文武治滿足地笑了。
他就是愛看她此刻驚喜的神情!
應該說,自己是為了看見她這種表情,而愛上品茶的。
“來,嘗嘗看安溪鐵觀音的口感。”
“好!”
一整天的疲憊煩倦早已消失無蹤,此刻的她手捧著品茗杯啜飲溫熱的茶湯,無限滿足!
“喜歡嗎?”他輕問。
她立刻回以最燦爛的甜笑,“喜歡,好喜歡!”
宇文武治滿意地點點頭,拿起茶壺繼續衝泡下一壺茶。
茶香彌漫、溫暖嫻靜,兩人不用開口彷佛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這感覺太神奇了,叫史琉璨不得不多覷他幾眼……
這個宇文武治,到底是什麼人呢?
這廂,人家是無聲勝有聲。那邊,狗兒已經無聊的趴在地上開始打起盹兒了。
叫它泡茶啊?還不如丟根大骨頭給它啃吧!這也是他當了狗兒之後才知道的,原來咬骨頭的喀喳喀喳聲,滿有快感的!
“為什麼鐵觀音會叫鐵觀音呢?”她好奇地轉著杯子詢問。
他朝她眨眨眼,“你不覺得這句話太繞口了嗎?”
她怔了怔,“是哦!”原來外表看來斯文爾雅的他也會輕松地說話呀?
笑意淺淡的宇文武治又替她倒了一杯茶,這才緩緩解說的:“之所以稱為鐵觀音,是因為它的茶葉色澤褐綠,重實如鐵,衝泡後甘醇香美賽過觀音,所以才取得這個名字。”
“呵,你懂得不少嘛!”
“所以我開茶藝館啊。”
她甜甜地笑了,“你這麼說也對!”
環顧四周,她發覺這裏根本就已經裝潢好了,外頭為什麼還要掛上“內部裝潢中”的牌子呢?她流轉的視線落在坐在自己對面宇文武治的斯文俊臉上,“預備什麼時候開始營業?”
只要等到你,早已無所謂營不營業了。“明天吧!”
她雙眼一亮!“這麼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客人?”
他小心的收斂自己跟眸裏的憐惜寵溺,“對。”
“那我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他不求生意興隆,也不需要財源廣澤進……只要她能常來。“你還會來嗎?”
“當然啦?這麼好喝的茶,我很喜歡呢!你要常常泡給我喝哦!”
史琉璨難得顯露的嬌憨率直逗笑了宇文武治。
望著眼前的她,他真的覺得自己冒著風險私自下凡……真的是來對了!
她靜靜地望著他溫柔沉靜的笑臉,沒來由地,竟感到一陣熟悉的怦然心動……
“宇文武治,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他怔了怔。
原本打著盹兒的軒轅此刻微微抬起頭,同情地望了好友一眼。啥米,只是朋友啊……
他的靜默和遲疑多少傷了史琉璨的心。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對男人提出做朋友的要求耶!“算了,如果你不願意,我當然不勉強……”
“不,我很高興!”
按捺下心中沉潛的失落,他抿嘴微笑。“謝謝你,我真的很高興。”
是,失去了前世的記憶,現在,他們是朋友。
※ ※ ※
早上十一點二十分,史琉璨來到臺灣新銳設計師程彩的辦公室討論工作。
“琉璨,這一次的服裝風格帶點縹緲,我相信以你這種天生鬼裏鬼氣的虛無氣質肯定能夠表達出我要的感覺。”
史琉璨立刻回以最甜美的笑容,“那還用說,鬼婆設計出來的爛東西我當然會盡力表現。”
“喂,我這一季的銷售業績就看你嘍!”程彩語帶威脅,“必要的時候,就算要你扒光衣服裸身走秀,你也得給我走上伸展臺認真抖弄!”
她皺皺鼻子,“我覺得乾脆一開始就別穿衣服上陣好了,說不定就是因為穿上你設計的衣服,買家才沒興趣!”
程彩乾笑幾聲,拿起電話。“劉秘書,支付給史琉璨的酬勞給我自動減半。”
嗔惱的嬌喊立刻響起,“不要啦,程程!”
工作上的會談告一段落,一身年輕時尚的程彩伸伸懶腰站起身,“噯,喝咖啡嗎?”
“不,給我一杯熱開水就行了。”
程彩對她投以一抹詫異的眼光。早在自己還是設計學院的學生時,就已經認識史琉璨了。這五、六年來,她還沒見過她拒絕過任何一杯咖啡呢!
“你怎麼了?”一杯冒著熱霧的開水放在史琉璨的面前,接著出現的是一臉擔心的程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否則怎麼不喝咖啡了?”
原本把玩著卷尺的史琉璨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你說什麼呀?我沒有生病啦!”
“那你怎麼……”
“不喝咖啡,是因為我發覺自己更喜歡喝另一種東西。”
“哦?願聞其詳。”
“茶。”
彩滿臉不可思議,“你會喝茶?”
“嗯!”
史琉璨的俏臉上滿是笑意,淺淺的笑意若隱若現,在在顯露她此刻的好心情。
回想起昨晚,自己坐在宇文武治的對面,看著他優雅且熟練地衝沏鐵觀音,咕嚕嚕的注水聲彷佛還清晰在耳,淡淡的茶葉香也好像在鼻翼間繚繞著……他說茶藝館今天開幕呢,或者自己應該召集一夥人,去替他的生意幫襯幫襯!
“程彩。”
“幹麼?神遊回來啦,捨得理會我啦?”
史琉璨瞟睨好友一眼,“今晚有沒有空?我請你去一間非常棒的茶藝館喝茶……”
“叩、叩!”
原本十分沒氣質地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的程彩立刻端正坐姿,“進來。”
秘書打開門扉,“程小姐,外頭有一個人說要找史小姐。”
“找我?”
困惑的史琉璨和彩對望一眼,“讓他進來吧!”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走了進來,“請問哪一位是史琉璨小姐?”
“冤有頭債有主,想要尋仇的話麻煩請砍對人。不是我,是她。”程彩用手比了比房間裏的另一個女人。
沒好氣的睨了眼彩,史琉璨推開椅子站起來。“我是史琉璨,有事嗎?”
男子彬彬有禮的微笑走上前,“我是珠寶公司的業務經理,受官禮豪先生的委托,將這條鑽石項鏈送過來給您。”
史琉璨皺眉,低頭看著對方遞上的天鵝絨錦盒。
“噯,官禮豪是誰啊?”程彩吹吹口哨,自動接下男子手中的盒子打開一看,口哨吹得更響了!“哇靠,鑽石光芒炫得我眼睛快睜不開了!這串項練鏈總共有幾克拉啊?”
“總共三十克拉。-男子飛快地回答。“史小姐,請你在這張簽收單上簽名。”
那張簽收單停在半空中好半晌。
程彩見狀,推了推好友。“喂,簽收啊!”
男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史小姐?”
史琉璨微慍地瞪著那條鑽石項鏈。
程彩大概知道她在氣什麼……“你別傻了好不好?在三克拉的鑽石項鏈面前擺什麼架子?女人的骨氣當然要顧,但是不應該跟鑽石過不去嘛!先收下再說,如果你真的不要,不如送給我,讓我把這些鑽石拆下來縫衣服。”
男子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史小姐,請您別為難我好嗎?我只是受官先生的委托……”
“拿來,我簽!”
龍飛風舞地簽下自己的姓名,史琉璨將單子塞回男子的手中。
“還有,叫那個姓官的打電話給我!”
同樣的戲碼在三個小時後再度發生。
當史琉璨和三位在Model界的摯友喬羽、裘夢菱跟劉品嫣一同喝下午茶的時候,身旁又冒出一個人來。
這回,換成個女的。
“有事嗎?”史琉璨望著對方問。
“是史小姐吧?你好,我是法國服裝公司的銷售專員,這裏有一套我們首席設計師鮑德曼先生最新款手工縫制的晚禮服,是官禮豪先生直接向法國總公司下訂單空運過來的,請你收下。”
史琉璨原本開心嫣然的笑臉緩緩沉下。
“琉璨,這是怎麼回事?”
“官禮豪是誰啊?”
一旁的劉品媚轉轉眼珠,思索幾秒……“琉璨,這位官先生該不會就是那天慶功宴上的官先生吧?”
“品嫣,你也認識這個姓官的男人?”喬羽和裘夢菱關心的問。
“嗯,我是在山本龍一的發表會上認識他的,但是琉璨她和他好像事先就認識了……”
三雙漂亮的眼眸立刻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史琉璨。
俏臉沉鬱的她看了她們三人一眼,拿過女子手中的簽收單寫下姓名,暗吞口水,阻止因快上火而形成的琉璃吐出。
“回去叫那個官禮豪打電話給我!”
這句話,她已經說了第二遍。
所以,當史琉璨第三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快瀕臨“狂犬病”發作的邊緣--想t咬人!
如果能夠咬到那個叫官禮豪的男人,她會更有快感!
站在自己的March旁邊,史琉璨雙手環胸,冷眼看著受官禮豪委托而來的第三個人,捧著一疊跑車型錄站在自己面前。
“史小姐你好,我是賓士汽車總公司的業務代表。官禮豪先生預備送你一輛跑車,這些是敝公司所有的跑車型錄,請你參考選擇。”
史琉璨靠在自己的車門旁,翻翻白眼。
她應該為自己像發達後灰姑娘般的際遇敲鑼打鼓、手舞足蹈嗎?理論上應該。
珠寶、華服和名車,這些昂貴的東西隨著一個叫官禮豪的男人從天而降,企圖砸得她頭昏眼花!
然後呢?
她應該馬上毫不猶豫的衝到他的面前,跪著抱住他的腳,心懷感激、涕淚縱橫的詢問他,“能夠讓我舔舔你的腳趾?”以示感謝嗎?
她會這麼做的,如果她的臉上刻了“我愛錢”這三個字的話。
然而現在有個大問題就是──錢,不好意思,湊巧她自己就很會賺!
“史小姐,請問你喜歡什麼車款的跑車呢?”男子殷勤詢問:“敝公司最近銷售得最亮眼的跑車,是這款銀灰色的雙門跑車,它充滿時尚品味的流線造型,深受紳士名嬡的喜愛。
“我喜歡March。”
男子愣了愣,笑著當傲沒聽到。“否則還有另一款跑車也賣得很好,喏,就是這一輛。你看它……”
“你們家的車子很好?”
“當然!賓士汽車全球聞名。”
“這個,”史琉璨隨手指上型錄上的黃色跑車……賤色,跟那個賤官少爺的車一個模樣!令人看了就火大。“如果要更換一顆大燈的燈泡要多少錢?”
買車的人好像很少問這種問題啊。“大約幾千塊吧?”他不是維修部的員工,零件方面的價錢在有點不清楚……
史琉璨點點頭,比了比自己身後的March。“我這臺車的燈泡一百塊不到!”
“那個,這種小車的品質怎麼能跟我們賓士汽車相比。你們家的車一年稅金多少?”
“大概幾萬塊……”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我的只要幾千塊。如果是你,你要哪一輛?”
“我……”
“最後一個問題,”她可不想再陪他耗了!“你們家車子的時速最高能到多少?”
男子的胸膛一挺,“兩、三百絕對沒問題!史小姐的呢?”
史琉璨對他的驕傲無動於衷,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開到一百五十就快翻過去了。”
“您瞧,這就是好車與壞車的分別……”
“我開一百五就會警察扔紅單,你認為臺灣有哪一條路能夠讓你開到兩、三百?”
車門一關、油門踩下,小March以時速四十的速度靈巧的鑽入來往頻繁的車潮中,隱約像有一顆自她口中吐出的琉璃掉落在路上。
下班的尖峰時間,此起彼落的喇叭聲像在嘲笑男子方才說過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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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啊,我快受不了了,官少……”
女子的呻吟聲在房間回蕩。
有常識的人當然都知道床榻上的男女在於什麼,這種妖冶求饒的聲音當然不是因為肚子疼或是牙齒痛,更不可能是床上渾身赤裸的女人在叫心酸的。
“喊我,快喊我!”
“啊,官少……你、你這樣……人家、人家快頂不住了……”
隨著官禮豪越來越快速的抽動,在他身下的女子叫喊聲益發高昂,斷斷續續的曖昧吟哦聲在在顯示情欲高峰即將來臨。
“官少,人家快不行了、不行了……不要、求求你不要退出去!官少……”
官禮豪感覺自己即將到達頂點,他驀地從女人的身體裏抽出來,讓自己宣洩在她平坦的腹部上,閉眼享受釋放的快意。
女人躺在他的身下,倦累輕喘的用手塗抹那攤黏稠的乳白色液體。
官少就是這樣的男人。他會找女人歡愛,卻從來不肯將自己的分身留在她們的身體裏。
“我還沒找到夠資格當我孩子母親的女人。”他總是這麼說。
就在女子怔忡間,幾張面紙遞到她面前。她抬眼一看……
“擦擦吧。”官禮豪淡淡的道。
她點點頭,“既然不肯讓其他女人懷你的孩子,你為什麼不乾脆戴上保險套呢?”
他永遠不會明白的。
每一次激烈銷魂的歡愛過後,他冷情的遞過面紙叫她擦拭,那感受,彷佛在告訴她:“我絕對沒有愛上你”。別的女人怎麼想,她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認自己卻會被他的舉動所傷害。
官禮豪取來煙盒,點燃一根香煙叼在嘴邊悠閒地吸吐。接著,他將煙遞給她。
“我不喜歡戴保險套的感覺,那像是叫我穿著衣服做愛一樣,難受至極。”
女子吸了一口煙,怔怔地笑了。果然是官少會講的話,狂傲、自我,絕對只有別人遷就他,不可能由他放下身段配合別人。
“再說,懷了我的孩子,你不會困擾嗎?”他淡笑地取走她手中的煙,逕自吸起來。
女子斂下雙眼,推開被子起身,顯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我去衝澡。”
床榻上的他冷冷地看著她窈窕的身形消失在浴室裏。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誰?”
“官先生,是我,何秘書,您交代我的事情已經辦妥了,禮物也都確實送到史琉璨小姐的手中。”
“哦?”他噙起嘴角,“她做何反應?”
“氣炸了。”
房裏傳來官禮豪的狂笑,“然後呢?”
“那條鑽石項鏈進了當鋪,晚禮服則是由史小姐親自送到服裝公司要求退貨還錢,據說那名接待小姐還被史小姐的毒舌功壓制得啞口無言,最後破例以原價全數退費。”
他性感的嘴角揚起充滿興味的笑容,“賓士跑車呢?”
“沒下訂單,而且聽說那位業務專員離職,準備跳槽專銷March汽車。”
狂浪的笑聲益發昂揚,暢意且愉悅的聲調裏甚至隱含著一絲期待。“何秘書,去替我訂一百朵玫瑰!記得,要荷蘭當日空運的。”
“是,我立刻去辦。”
通話就此斷線。
“官少,你那一百朵玫瑰預備送給誰啊?”
官禮豪扔下手機,慵懶地轉身凝視剛從浴室走出來的女子。“你有必要知道嗎?”
“我……”
他越過她走進浴室裏,“你可以先走了,免得被你丈夫發現你出來太久,議員夫人。”
※ ※ ※
“喂,你們大家盡量喝啊!這裏什麼茶都有,鐵觀音、碧螺、都勻毛尖還是蒙頂甘露,只要你們說得出的茶,我們這裏通通有!”
“咦,琉璨,看樣子你對這裏可是熟悉得很!”
“那當然!這家茶藝館是全臺灣最棒的,以後記得多帶一些朋友來捧場。”
史琉璨像只花蝴蝶似的,在滿座的茶藝館裏穿梭來回。
“你瞧你的口氣,還以為自己是這裏的老板娘啊?”
“什麼?陳粧,你敢取笑我啊!”
史琉璨美眸一瞠,唇角卻是笑意無限。
她的個性向來說到做到、即思即行,手機撥出一通又一通,把所有的朋友通通叫到茶藝館來捧宇文武治的場。整間茶藝館笑語不斷,座無虛席。
“我說琉璨,你真的要請客嗎?”
她的三位摯友喬羽、裘夢菱和劉品嫣當然也出席嘍。坐在角落的位子,她們三人靜靜地笑看自己的好友宛如女主人般的四處招呼,沒一刻空閒。
“當然!反正真正出錢的不是我。”
是那個姓官的有錢呆瓜!當了他的珠寶、再拿那套晚禮服去折現,哈哈,她現在是有錢人嘍!“哎,渴死我了,難得一晚說那麼多話!”
史琉璨一屁股坐下,翻眼吐舌。
一杯熱茶立刻遞到她面前。
她仰頭一看,旋即開心地笑了。“宇文,瞧我多夠意思,給你帶來這麼多客人。”
宇文武治氣定神閒地笑了笑,“是啊,介紹這麼多新朋友給我,我真的該謝謝你。”
然而最叫他感謝的是,她沒忘了來這裏!
溫暖的橘黃燈光下,宇文武治一身休閒的穿著打扮顯得格外閒適愜意,斯文俊逸的臉龐始終帶著溫煦輕柔的笑容。站在他的身旁,叫人感覺心情平靜、與世無爭。
莫名地,不善與人交際的喬羽對他印象極好,甚至有種早已熟識的感覺……
“武治,很高興認識你!”她拿起茶杯以茶代酒和他喝一杯。
裘夢菱和劉品嫣也跟著微笑地拿起杯子,“祝福你的茶藝館生意永遠興隆!”
“謝謝,希望你們能常來。”他笑著舉杯回應。
一旁,史琉璨的眸光在他們四人的身上來回流轉。
才多久的時間啊,怎麼他們的關係這麼好啦?真有這麼熟絡嗎?居然還直接叫他“武治”?!會不會太親匿了?她都還沒這樣叫他呢!
更何況,自己才是最先認識他的人耶!
也不知道心頭的悶氣所為何來,看著他和自己的好姊妹們越聊越起勁,史琉璨默默地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一旁。
環顧整間茶藝,大家都聊得很高興,連一張椅子也不留給她坐……
還有哪裏有空位啊?
啊,有一個!咦,是收銀臺啊……該過去坐嗎?那是她能坐的位子嗎?
總覺得坐在那裏,就像陳粧說的,自己以為是這裏的老板娘啊?
輕咬著唇,史琉璨緩緩地朝收銀臺走去。看見狗兒正趴在收銀臺的椅子上打盹,她好笑地抱起它。“原來你在這偷懶!”
是啊。軒轅百無聊賴地甩甩尾巴。不然它能幹麼?替大家端開水泡茶啊?這種小事它是會,只是怕會嚇死他們。
“喂,你的位子借我坐哦。”她將它抱在懷裏,然後坐在收銀臺的椅子上。
一邊輕撫著軒轅的頭,她的視線不自覺地追尋著宇文武治頎長俊逸的身影,然後緊緊跟隨。
看著他和自己的三位好友聊得忘我,全沒注意她早走開,她開始癟嘴。
終於等到他起身離開,她的嘴角不禁上揚,但是見他走沒幾步,又被自己帶來的另一群Model朋友給攔住。
望見其中一、兩個人在對他放電,她頓感憤怒,喉頭裏有東西威脅形成!
“發騷。”她啐道。
等一下,她們竟然開始對他勾肩搭背、藉機親近,這簡直忝不知恥!
“下賤!”
懷裏的軒轅委屈地抬頭凝視她。
哎喲,你怎麼罵人啦?我只是趴著打盹嘛,有必要罵我發騷又下賤嗎?它才想開口吠她幾聲以示抗議,卻被她緊緊擰住狗皮又拉又轉的藉以洩憤。
“到底是誰找那兩個欲求不滿的女人來的?”史琉璨越瞧越氣,鬱怒的情緒憋在胸口簡直快悶死她了!
被她緊緊抓在懷裏的軒轅閉眼咬牙忍住疼痛……好啦,我承認自己發騷又下賤,你別再擰我了可不可以?
“看到男人就勾勾搭搭的,知不知恥啊?Model的臉都快她們丟光了!叫她們來喝茶,誰讓她們賣騷的?”可惡、太可惡!史琉璨真巴不得衝上去擰斷兩人的脖子,還有那勾肩搭背的賤蹄子!
無辜可憐的軒轅如今哪還有心思吠她呀?立刻改為放聲哀號!
“ㄠ,嗚……”我苦哦!誰來救我?身上的狗皮快被這個女人撕下來了!她以為她在擰溼衣服嗎?
史琉璨被懷裏的哀號聲嚇了一跳!
應該說,整個茶藝館的人都被嚇著了,紛紛轉頭看她……和苦主一只狗。
她尷尬地微舉雙手企圖表明清白,“嘿嘿……不關我的事哦。”
不是你是誰啊?軒轅趕緊跳下她的懷裏,一溜煙跑出這個惡煞女的勢力範圍。
好不容易不再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史琉璨又下意識地開始尋找宇文武治的身影。怪了,他跑去哪裏?該不會在哪個Model的懷裏吧?!
心思被這個念頭一驚,她拍著櫃臺正想站起來……
一疊裝盤精致的小茶點驀地出現在她面前。
史琉璨仰頭一看……撇眸鼓腮!“不屑!”
他憐寵地望著她,微笑拉來一張小椅凳坐在她身旁,“吃吃看,這是我用白毫烏龍做的茶凍。你怕胖,所以我的糖用得不多。”
嗯?香香的,好像很好吃……“我不要!”
他凝眸睇視她。
這丫頭在耍脾氣?呵,以前在天庭的時候她也常常這樣,同樣的性子在喝過孟婆湯之後卻依舊不改呵!“為什麼不要?”
史琉璨雙手環胸,斜眼瞪他。
因為大家都有,這裏每個女人都有,所以我才不希罕!
他將面前的盤子推向她,“這是我親手做的,只為你一個人準備。你不吃,我會很失望。”
他的話怎麼這麼神奇?多聽幾句,連想對他生氣都撐不久哩!史琉璨蠕動小嘴囁嚅了幾句,“騙人,我看大家的桌上都有茶凍。”
“那是外頭買的。”
真的?
只有她眼前這一盤特別嗎?只有她是特別的嗎?史琉璨挑挑眉,低頭凝視面前的褐色晶凍。
“白亳烏龍的口感甘潤不帶苦澀,還有淡淡的蜜果香,我猜想你可能會喜歡,所以特地做成茶凍讓你嘗嘗。”宇文武治寵溺地望著她,“仍然不願意吃吃看嗎?”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聽來好舒服,史琉璨這才嬌羞地咬著唇睨視他。“沒有小湯匙口叫人家怎麼吃?”
“來,早幫你準備好了。”
一根銀制湯匙立刻遞到她的面前。
她羞得不敢看他,訥訥地接過宇文武治手中的小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怎麼樣?喜歡這種口感嗎?”
“我如果說喜歡,你以後還會做給我吃嗎?”
他笑了,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發絲。“只要你說喜歡,我隨時都替你準備一盤凍在冰箱裏,等你幾時想吃便可以吃。”
她笑得嫣然,又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舌頭的味蕾嘗到甜甜的滋味。
心裏,呵呵,也是!
※ ※ ※
天庭。
“紫霞?紫霞仙子,你在不在啊?”
誰啊?跑到她的居所大呼小叫的!紫霞掀開垂廉走了出來,驚訝地望著眼前的月老。
“月老頭子,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有事跟你說啦!”他逕自坐在椅子上,捻捻白須。
紫霞困惑地看著他,他也回望她……
“有賓客上門,你連一杯茶水都不招待嗎?我跟你有這麼熟嗎?”
她翻翻白眼。老人家就是這麼麻煩,尤其是她眼前這一位。沒多久,一杯茶水放在月老的面前,“這下總可以說了吧?”
他先喝了一口茶,“是關於小琉璨的事情。”
“小琉璨她怎麼了?”
紫霞皺眉。這幾次從仙鏡裏觀看小琉璨,總看到那丫頭精力充沛、神情愉快的樣子……那模樣,簡直就是沉浸在愛河裏的女子嘛!
看情形應該是陷入熱戀中嘍!腦筋轉了轉,紫霞由皺眉改為微笑。“月老頭子啊,你今天是不是特意來告訴我,琉璨那丫頭和姓官的真命天子佳期將近啊?哎呀,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麼呀!”月老從懷裏拽出兩只瓷偶,“喏,你瞧。”
紫霞定眼一看,出言取笑。“哎呀,月老,你未免太不盡職了!這兩個瓷偶腳上係的紅線就快斷啦!”
“你覺得好笑啊?還有更好笑的你要不要聽?這兩個娃娃就是小琉璨和官禮豪。”
“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小寶貝琉璨的姻緣就要斷啦!”
“怎麼可能?!”紫霞震驚極了,一時間無法反應。“我明明看到那丫頭開心熱戀的模樣啊……”
月老拿起杯子喝下最後一口茶,站起來:“紫霞,你應該知道婚配良緣本來就是我的本職,當然有的時候會有一點小差錯啦,但是老夫當真還沒見過像小琉璨這般怪異的情況。”
紫霞焦急地思索著任何的可能性,“有沒有可能是官禮豪臨時猝死或是……”
“你呀,犯得著這麼詛咒人家嗎?這個官禮豪天生富貴長命,不可能是他的問題。再說,就算是個短命鬼,只要老夫的紅線一牽,即使是陰陽兩隔也能結成婚配,這就是冥婚的由來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紫霞煩躁地大喊,“那麼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你說官禮豪是小琉璨的真命天子的!”
“我是啊,你也瞧見了,他們兩人的腳上正係著我牽的紅線呢1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姻緣突然出現了問題。喏,消息我是帶到了,老夫還有事先走啦!”
紫霞急忙站起來在後頭追喊,“月老,你小心點,那兩個瓷偶的線別扯斷了!”
“好、好。”
看著月老的身影越來越遠,紫霞愁眉不展地來回踱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還以為琉璨這丫頭正在熱戀,整個人看起來甜甜蜜蜜的,彷佛連眉梢都會笑……難不成,她戀愛的對象不是官禮豪?
那會是誰?
不可能,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月老幫世人牽締良緣,是命中注定的對象就不該改變!
哎呀!就算在這裏想破頭也無用。看來,除了小喬羽那頭要花心思,自己也得再透過仙鏡好好觀察,這小琉璨的對象是何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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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五章
“你在煮什麼?”
狗爪子噠噠地踩在木質地板上,矮短的身子隨著踩踏的步履搖搖擺擺,靈敏的狗鼻子追尋著那股氣味聞香而來。
廚房裏,就見宇文武治俐落地起菜刀碎香菇和紅蘿卜,喀喀喀的切菜聲既規律又迅速,充分顯示掌廚者精練好手藝,瓦斯爐上湯鍋的蓋子被滾燙的蒸汽噴得浮動起來,鏗咚作響。
“你在煮大骨頭給我啃嗎?”軒轅的狗巴搖啊搖。
“你覺得有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尾巴垂了下來,不搖了。
它沒好氣的坐在地板上,然後嫌惡地搬撇嘴,惡,這裏油油的!尊貴的狗臀立刻移駕到飯桌上,“那個臭毛丫頭有說要過來吃飯嗎?”
自從那天晚上,軒轅差點被史琉璨扯下身上這件狗皮大衣之後,記仇的它就決定不再好聲好氣的叫她。
“她沒說,但是我想今晚琉璨會過來,所以我先把菜煮好等她來。”
“嗟,瞧瞧你現在這副德行,簡直像個等老公回家吃晚飯的深閨怨婦!”
宇文武治朗聲一笑,“隨你怎麼說。”
他過得很開心,至少這一點自己知道。
輕松愉快的笑容始終沒有離開宇文武治溫文的俊臉,他將切好的香菇、紅蘿卜、碎絞肉跟茉莉香片放進熱鍋裏略微炒動,那純熟俐落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的新好男人。
四溢的香氣叫趴在飯桌上的軒轅抬起頭,舔舔舌。好像很好吃哩!“喂,煮什麼?”
“白雲豆腐,這是今晚的湯。”
說話的當口,宇文武治將炒過的配料放進滾沸的湯鍋裏,放入切塊的豆腐一起燉煮。
“接下來還有什麼?”站在餐桌上的軒轅,狗尾巴開始興奮地搖擺起來。
“綠茶沙拉。”
“惡,沙拉!”
“文山包種龍鳳餅。”
“這個有趣,那個啥龍啥鳳的餅是什麼東西?”
“先把文山包種茶的茶葉泡開,接著撈起茶葉跟切成丁的竹筍、香菇和草菇放進鍋子裏,跟碎絞肉一同炒香備用。再來呢,就用面粉跟雞蛋做成面糊,倒進平底鍋裏,當面糊半凝固的時候,把所有配料平均鋪放在面糊上,然後就像現在這樣,用溫火烤熟就行了。”
軒轅的狗眼珠轉啊轉,“我聽得頭都暈了!”
“是嗎?我覺得不困難啊。”
你當然不困難啦!它翻翻白眼。這些料理全部都是做給琉璨那丫頭吃的嘛,你心甘情願,哪會覺得難啊?“喂,怎麼以前從來沒見你做過菜啊?”
“是嗎?”
“是啊!認識你那麼久,你連個包子饅頭都沒捏給我吃過!”
宇文武治的嘴唇抿了抿,“有人願意吃,我當然就動手煮了。”
哼,有人?是單指史琉璨一個吧!軒轅哼了哼,接著沉默地凝視好友忙碌的背影……突然,它的眼底毫不遮掩地顯露自己的擔憂。
“阿治?”
“幹麼?”
“你現在快樂嗎?”會不會後悔偷溜下凡啊?萬一被發現了,罪罰可是很重的!
宇文武治的動作頓了頓,低下頭,繼續翻烤平底鍋裏的龍鳳餅。再開口,語氣恬淡中帶著深深的滿足。“你看不出來嗎?軒轅,我現在很快樂,所以你甭擔心我。”
“嘿,誰擔心你啊?喂,我要試吃啦?”
“變大再說。”
呵,以為它只會變狗嗎?瞧不起人!一陣輕煙裊裊升起,淡淡迷霧中,狗兒變回了瀟灑倜儻的真實模樣。高俊精實的身形穿著輕便的休閒服,左手插放在口袋裏,右手直接從平底鍋捻起一塊烤餅放進嘴裏……
“嗚,好燙!媽啦,你做這什麼爛餅啊?”
宇文武治爽朗的笑聲驀地在廚房裏響起。
是的,此時此刻,他很快樂!
※ ※ ※
“聽清楚我說的話沒有啊?琉璨,你的真命天子是個姓官的實業家,他會疼你一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史琉璨皺緊眉頭,睡得極不安穩。
什麼官?誰理會那家夥啊!史琉璨直接聯想到官禮豪,什麼真命天子?誰說要跟他攜手一輩子的?才不希罕他來疼她一輩子呢!
她真正想相偕共走人生路的,另有其人!
迷蒙中,一抹優雅的高大身影隱然出現,史琉璨忍不住泛起一抹淺甜笑意,將被子擁得更緊。
“琉璨啊,官先生跟你可是月老牽的紅線。所謂有緣千裏一線牽……”
史琉璨煩躁地翻了個身。
是這樣嗎?
但是她不想當官禮豪的有緣人嘛!人家、人家想跟另一個男人當有緣人,這樣不成嗎?
“記得我的話!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快樂啊!”
不知道為什麼,睡夢中的史琉璨一聽見這句話,淚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稍後,她緩緩轉醒。
坐在床鋪上,她淚溼滿腮。又是那自小每當她遇到挫折或失去人生方向時,會在她的夢中響起的聲音,她發覺,自己幾乎沒辦法違抗她!
抬頭望著窗外,掃入的冬風輕輕刮起窗廉的一角。掀動的布廉就像她此刻的心,不得平靜。
自己的真命天子是姓官?最近生活中出現的也只有官禮豪……
好,她會給他機會。
但是宇文武治呢?
為什麼她從來不提到他?
那麼在她的生命裏,這個人又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 ※ ※
無精打採的化粧、無精打採的出門,當史琉璨反手扣上自家大門的時候,一大束玫瑰花驀地出現在她面前!
她抬頭一看,“你終於自己出現了。”
官禮豪帥氣一笑,“你在等我?”
“對。”
臉色不佳的她沒好氣地越過他和那束花,拾階走下樓梯。“我等著狠狠罵你一頓,然後再拿高跟鞋敲你的頭!”
他朗笑出聲,邁開腳步尾隨在後。
“現在見到我了,不預備開罵嗎?”
直到走出大樓外,她才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官禮豪挑挑眉,噙起一抹性感的笑容,遞上那束今早由荷蘭空運來臺的一百朵粉黃色玫瑰。
又是這個賤色!
史琉璨翻翻白眼,不太想給他好臉色看。可是……
撇撇小菱嘴,想起夢境的她還是伸手接下那束花。
“買這麼大把幹什麼,你不知道捧的人很不方便嗎?”
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充滿興味地笑望著她,“你果然很特別。”
“是啊,而你很市儈!”
珠寶、華服、跑車,這個男人不是看童話故事中毒太深,就是愛情小說看太多了。
雖然由實業家殷勤地替自己打開車門,史琉璨的俏臉依舊酷酷的,不太爽。
“你不高興?”坐進駕駛座的官禮豪凝睇著她沉鬱的側臉。
她低下頭撥弄花朵,口吻淡然。“沒有啊。”
“哦?”他扭動車鑰匙啟動跑車。
“我不喜歡這個顏色。”她突然低語。
黃色跑車子穩的行駛在公路上,操控方向盤的官禮豪瞟了她一眼。“討厭黃色?”
“嗯。”
他不覺尷尬的笑開,“而我送你的東西不巧都是黃色!”自己命中的機率真準確,不過不是命中紅心,而是射中大便!
“我發覺自己真的不了解你。”
“沒錯。”
官禮豪瞥視她的眼神裏透著前所未有的昂揚興致和寵溺,“而我真心渴望了解你。”
她清澈的眼眸斂了斂,更換另一種坐姿。“是嗎?花心大少,請你思考清楚之後再說。”
“是真的!尤其在見過你之後。”官禮豪也自覺不可思議,“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身邊來去的女人那麼多,竟然獨獨對你一人產生『命中注定 的感受。”
史琉璨沉默了。
“你怎麼說?”趁著停紅燈,他仔細觀看她的反應。
她懶懶地蠕動了下身子,“有的時候別想太多比較好。”
冷淡的回應對官禮豪來說格外新奇,至今還沒有女人膽敢拿這種態度對待他,所以說史琉璨特別。
而更特別的一點是,自己居然願意容忍她的冷淡。
“我想多認識你。”
他嗓音低沉,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妣低頭凝視自己被握住的手。
甩開?還是不甩開?
小臉維持面無表情好半晌,終究還是選擇讓他保有面子。“你最好有本事單用左手開車,否則就把你的爪子拿開。”
他的手輕輕捏緊她,“首先,喜歡什麼顏色?”
“白色。”程彩說她穿白色最適合,因為看起來最像鬼。
“喜歡什麼食物?”
“清淡的,我怕胖。”
“喜歡什麼款式的衣服?”
“能夠讓我看起來更美的。”
官禮豪的笑容越來越深。是的,就是這個女人了!跟同等驕傲、旗鼓相當的女人!
“喜歡去什麼樣的地方?”
史琉璨一愣,好半晌沉默以對。
“琉璨?”
她頭一撇,望向車窗外……“茶藝館。”
※ ※ ※
“你說你叫軒轅啊?好特別的名字哦!”
“是啊、是啊,我覺得這名字帥呆了,就跟你一樣!”
茶藝館裏近來增加不少女顧客,大多數是衝著老板宇文武治而來。只是在見識過他溫文卻始終保持距離的淡然態之後,失望的眾多女性同胞改為崇拜軒轅──
當然是真人版的軒轅,沙皮狗版的最近已比較少出現。
“我可不可以叫你軒軒?”
“啊,她叫你軒軒,那,我要叫你轅轅!”
眾女人開始為怎麼稱呼他而激烈的起了爭執起來。就在這時,軒轅甩甩頭、撥了撥頭發,自以為帥得不得了……
“大家還是叫我軒轅吧!”因為其他的名字聽起來都像是猴子的名兒。“這名字最適合我。再說,真心認為,我喜歡的女人要這麼叫我。”
“啊!軒轅!”
“你簡直帥呆了……”
“我決定一輩子跟隨你,軒轅!”
“謝謝,”他綻開一抹最燦爛的俊美笑容,“大家對我的心意,我一定會好好收藏。對不起,我還有點兒事要辦,你們慢慢喝茶。”
軒轅走下木質走廊來到收銀臺邊,看著怔忡發愣的宇文武治,他忍不住嘆口氣。
“阿治,琉璨她可能最近比較忙。”
原本望著大門口發呆的宇文武治眨眨乾澀的雙眼,吸了口氣,轉換另一種坐姿,微微仰頭看著好友淡淡微笑。“我沒有在等她啊。”
“還說沒有!她五天沒來,結果呢,你坐在這裏都快變成化石了!你以為這兒是望妻崖啊?”
面對他的嘲諷,個性溫文爾雅的宇文武治依舊保持和煦的笑容,低頭翻開帳冊開始記帳。
他原本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但是軒轅堅持,認為要做生意,就得要有做生意的樣子。
一想到這裏,宇文武治覺得其實好友比他更適應凡間的生活。
他當初下凡,只是為了見琉璨,什麼都不想,也沒有多做思考。
而軒轅,因為友情和義氣陪他一起冒險下凡,現在卻變成是軒轅在支撐自己,照顧這間茶藝館。
因為這五天來,他整個人都懶懶地、沒什麼精神。最多的時候就是坐在這裏疑疑望著大門口,等待那抹久違的身影能夠推開大門走進來,再次甜甜地對他微笑。
呵,自己幾時變得這般沒用?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不若想像中的能幹和堅強。一遇上琉璨,他全盤皆輸,在天界的時候是這樣,下了凡間依舊是。
只能坐在這裏疑傻而卑微地等著她幾時會想起他,幾時會推開那扇門,走進他的世界裏。
堅強點、振作點,否則連自己都要輕視自己了?
他低下頭,埋進自己攤開的掌心裏,嘆息出聲。
一旁,軒轅忍不住擔心。
“去找她嘛!茶藝館有我照顧啊。”
這陣子他開始變身成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再說做生意啊,他是越來越純熟了。
雖然當然還是當一只狗比較輕松,但是他發覺,其實賣茶也沒啥困難,就跟賣身一樣……啊,呸呸,不是啦,而是他發現,偶爾撥撥頭發、賣弄一下風騷,嘿,生意竟然會更好耶!
那當然要多多益善啦!反正他的俊帥是天生的,不要成本不花錢,當然要多利用嘍。
阿治就是太死腦筋了,只願意對史琉璨溫柔,對她一個人笑!
如果他也肯下海和他一起賣茶兼賣笑,那麼茶藝館的生意肯定每天強強滾。他們兩人甚至還能組個什麼“茶葉雙雄”還是“茶藝雙天王”,保證風靡所有女人!
到時候,自己就能非常“搖擺”的帶著一籮筐的愛慕返回天庭,還能去跟天界幾個沒人緣的老頭炫耀一下。
他一掌拍在宇文武治的肩膀上,“去吧,去把那個史丫頭抓過來跟咱們一起賣茶!”
因為店裏生意太好,需要一個洗茶杯、倒垃圾的小妹。
※ ※ ※
天界。
一群仙女們坐在涼亭裏聊天打發時間,突然,有人提起了琉璨的她們的事。
“紫霞仙女,琉璨仙子她們在凡間過得還好吧?”
紫霞抿唇一笑,“還好,還不錯。”
“你對她們兩人真的太好了,竟然甘願被玉帝降低仙級,也要替她們在凡間安排一個比較好的生活。”
“這沒什麼啦,”紫霞拿起茶杯呷了茶,“我只是希望她們能過得幸福快樂。”
“真叫我們羨慕呵!”
“就是啊,坦白說以前在天界的時候我就很羨慕她們了!不但跟千裏眼、順風耳兩位將軍感情融治,有的時候還能跟他們一起出去遊歷呢!”
“可不是嗎?不過,我最羨慕琉璨了!”
“哦?為什麼?”紫霞好奇地望著金花仙子。
她臉蛋酡紅地咬著下唇,“因為琉璨她跟廣澤天王的感情好好,天王他不但願意泡茶給琉璨喝,也常常陪她四處去找茶,所以……”
這番話立刻引來其他仙女的嘲弄,“不知羞呵,這種話你也敢講出口!”
“什麼?!”金花仙子惱了,舉起手指一一點名。“你、你你、還有你……別躲,桃花,你也是!你們不也都喜歡廣澤天王?之前還常常抱怨琉璨跟天王走得太近,盡霸著天王不放,害你們沒機會接近他!”
臉紅的桃花訥訥地開口,“對了,你們大家最近有沒有見著廣澤天王啊?”
像是問起了大夥兒的心中事,一群仙女們失望地搖頭。
“甭說是廣澤天王了,就連軒轅真君也很久不見了。”
“就是說啊……”
紫霞笑瞇了雙眼,凝視眾人悵然的神情。這些開口不脫情啊愛的小丫頭們……
“我覺得,好像自琉璨被貶下凡後,咱自們就不再見過廣澤天王了。”金花仙子神情鬱鬱地說。
紫霞的笑容驀地隱去!
自從琉璨下凡之後?
這……廣澤天王他該不會?不會吧?!
私自下凡的罪罰是很嚴重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但是,如果萬一是真的……難道說,琉璨和官禮豪的姻緣就是因為廣澤天王下凡而生變?
會有這種可能嗎?
不祥的預感在紫霞的心裏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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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覆中加入附件並不會使你增加積分,請使用主題方式發佈附件。 第六章
坐在副駕駛座旁,史琉璨面無表情地望著車窗外的臺北街景有如跑馬燈般自眼前飛快掠過。
燦白色流線型跑車子穩的行駛在深夜的臺北衝頭,那是為了她喜歡白色,官禮豪特地新購的二○○二年最新車款。
停紅燈,座車裏一片沉默閬靜沒有半點聲響。
在綠燈亮起前,官禮豪迅速望了身旁的她一眼,踩下油門繼續開車。
“到了。”
跑車停在她家的公寓底下。
“那我上去了,晚安。”她解開安全帶就想開門下車。
官禮豪皺眉,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座椅上。
她不解的蹙眉看他。
他眼神銳利地瞅視她。他已經快搞不懂自己的心究竟在想些什麼了?眼前這個驕傲、自我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向他撒過嬌,說過一句甜言蜜語,他到底在留戀什麼、執著什麼?
他不懂,真的不懂自己?
為什麼她不交出她的心?
他以為他目前的所作所為早該感動她了,至少這種獨一無二的榮寵待遇若是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對方早已感激涕零地抱著他的腿,慶幸自己三生有幸。
結果她呢?始終冷冷淡淡的!
對她獻殷勤,她眉梢不揚、嘴角不笑,擺明了無動於衷;送她禮物,她覺得他市儈;在她面前,他的瀟灑倜儻、出色卓越彷佛都變成了笑話!
她,史琉璨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為何如此難以取悅、難以駕馭?
什麼時候,她才會把心交出來?
又或者,他應該這麼問,究竟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會對她厭倦?
老天在磨他呵!將這個女人送到他面前。
“還有事嗎?”史琉璨淡淡地瞥視向他,輕輕推開他箝制自己的大手。“如果沒事我要上去休息了,今天好累。”
官禮豪望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按捺勃發的煩躁與憤怒,頭一次為一個女人勉強自己擠出笑容。“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她倦累地抿抿唇,“改天吧。”
她再度伸手想開車門,又被他給抓住。
這一回,她的眉心已經緊緊蹙成一團。
“我能吻你嗎?”
座車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能清晰聽見。
他發誓,極短暫的剎那間,他真的看見她的眼裏閃過一抹拒意。
當下,他扣著她柔荑的大手更加捏緊,帶著濃烈無法散去的怒氣。
“隨便你。”
他一怔,原本預備爆發的憤怒頓時不知從何發洩。
撇開視線的她靜默了幾秒鐘,見他沒有動作,她面無表情地再掙脫他的手。
“那麼我走了,你開車小心。”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觸碰門把,官禮豪已經攫住她的肩膀,一把扳回她的身軀,火熱的雙唇宛如獵鷹一般覆壓而下!
當唇與唇交會的瞬間,史琉璨怔了怔……
官禮豪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制在椅背上,他狂野炙熱的吻有著對她的怒氣、有著對這段感情的挫折,還有更多的情愛與眷戀。
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鍾情於她?
多少女人擺在他面前任君挑選,為什麼卻偏偏是她?
難道真的是月下老人開的殘酷玩笑嗎?
他的吻漸漸加深,挑弄的唇舌不再滿足於單純的唇辦輾轉碰觸,他輕舔她的雙唇,企圖探進她的口裏……
一雙小手在他胸前推抵著,堅定地推開他,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緩緩睜開雙眼,低頭俯視懷裏的她。
她的眼眸清澈而冷靜,明告知她從來沒有沉醉在方才的親吻當中……
“很晚了,我要上去了。”
官禮豪低下頭,還想在她的嫣唇上印下一記親吻。
史琉璨微微側開俏臉,讓那個吻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開車小心點,注意安全。”
柔淡縹緲的嗓音還回蕩在座車,她纖細的身形已經開門離去。
“琉璨小姐,你回來啦?”大樓管理員笑著跟她打招呼。
“嗯,我回來了。有我的信嗎?”
“沒有耶!對了,我看到你從那輛白色跑車走出來……開車的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哇,他應該很有錢哦!”
史琉璨抿起嘴唇淡漠地笑了笑,“我上去了。”
“當Model就是那麼棒,有大把的機會能夠認識有錢的帥哥當男朋友。”
管理員嘀咕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從窗口探出頭想喊她……但見史琉璨走遠了,又閉上嘴縮回警衛室裏。“等一下她上樓之後應該就看到了吧?”
晚上有個男人拿了一袋東西說要給她。
他見那男子文質彬彬、溫文有禮,應該不是什麼猥瑣的壞人,所以就讓他上去了。男子沒多久之後就下樓離開,不過原本提在手裏的紙袋倒是沒看見,可能是放在史小姐的門口吧?
史琉璨佇立在電梯口,雙手交握默默等候電梯門打開。
為什麼她覺得好累?
不是肉體上的疲憊,而是心靈的。
那種倦累,就像沉陷在深深的海底,四周只有稀薄的空氣,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什麼感情也感受不到,放眼所及只有沉鬱的深藍色,晦暗而沉重的深藍!
和官禮豪在一起真有那麼疲倦嗎?
她揚起一抹苦笑,踏進電梯裏,神色黯然地按下五樓的按鍵。
只要是女人應該都不會覺得累吧?坐著拉風的跑車去各個地方,比灰姑娘的南瓜馬車還要炫;每晚吃著不同的高級料理,接受他人傃羨的目光,享受公主般的境遇與生活。
她應該要笑,開心地、感激地笑!
既然理論上、邏輯上,自己都應該要表現出那感恩知足的模樣,為什麼她卻疲憊空虛的想哭?
可是又哭不出來,該哭什麼呢?為了什麼而哭呢?她說不出來。
所以她沒有哭,只是無法擺脫這種面無表情的臉孔和毫無生氣的生活。
“當”的一聲,電梯門開啟,抵達五樓。
史琉璨走出電梯,步向家門,越走近,她的腳步越遲疑……
掛在她家門把上的是什麼?
走近那個紙袋,她雙手輕顫地將它從門把上取下來。
是茶凍和烤餅!
她有些鼻酸,拿起盛裝的保溫盒。烤餅都冷了!它們掛在這裏多久?
一張紙條從盒底掉了下來,像一片落葉般地緩緩飄落。
她彎身撿起,最後卻跪坐在自家的大門口。
白毫鳥龍甘潤清香,口感細膩適合做成茶凍,你說過你喜歡,所以我又替你準備了一些。糖不多,我知道你怕胖。
龍鳳烤餅是以前一位中國老師傅教我的,曾經,有一個朋友說過她最喜歡……我想你一定也會喜愛這種口感。畢竟,你跟她有著太多的相像。
沒能遇見你,多少有點遺憾。
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空……我會一直在茶藝館。
宇文武治
將紙條捏在左手,史琉璨緩緩伸出右手,來回擦拭自己的嘴唇!
擦拭的力道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激動。
原本嫣紅柔軟的嘴唇變得又腫又痛,幾乎被她毫無控制的力道給擦出血來!
可是她還是不肯停手。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被誰親吻,以為讓官禮豪吻一下沒關係,可是……
把紙條捏握得更緊,她口中逸出一抹泣聲,坐在地上開始抽抽咽咽直至放聲大哭!
“嗚……嗚……”
該死的管理員,為什麼不先告訴她宇文武治來過?!
否則她不會哭得這麼狼狽!
※ ※ ※
天庭。
“站住!你是什麼人?未經允許是不準進入廣澤天王的宮闕的!”
紫霞連忙對守門的天兵神將露出友善笑容,“我叫紫霞,有點事想來請教廣澤天王。”
“我們天王不在,你下次再來吧!”
不在?天吶,她的猜測該不會是真的吧……“請問神將,您知道廣澤天王去哪了嗎?”
“不知道!快走、快走!”
紫霞的雙手緊緊交握,神情緊張。“那麼請問,軒轅真君是不是和廣澤天王一起出去了?”
“我怎麼會知道?”他眉頭一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仙女,詢問我們天王的行蹤有何企圖?”
“我、我只是問問,沒別的用意!”紫霞頭也不敢回的趕緊走開。
她面帶憂愁地回望身後那座金碧輝煌的宮闕,心頭充滿焦慮。幾乎能確定了,廣澤天王肯定是私自下凡去找琉璨了!
天吶,她該怎麼辦?
哎呀,這個廣澤天王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下凡去找琉璨呢?人家千裏眼與喬羽可是玉皇默許的一對,更別說,還請了假,他……
因為他的出現,害得琉璨就要失去一段大好姻緣了!
而且他行事也真欠考慮,他怎麼不想想看自己又能夠在凡間停留多久?私自下凡的他到時候還是得回天界啊,屆時留在人間的琉璨又該怎麼辦?
難道叫她孤寡一人的在凡間過完這一生嗎?
不,這怎麼成!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孤獨寂寞陪伴小琉璨走完一生。
對了,先去找月老!
紫霞眼睛驀地一亮。看他還有什麼法寶能趕緊促成琉璨和官禮豪的姻緣,到時候剩下廣澤天王一個人,最終他也只能黯然地離開凡間,返回天庭了。
“唉,我說前頭的這位不是紫霞仙女嗎?”
聽見身後有人笑喊自己的名字,紫霞轉頭一看……“是藥王和利市仙官?”
兩位神仙來到紫霞的面前,“怎麼這麼巧會在這裏遇見你?”
“噯,是啊,好巧……我是來找廣澤天王的。”
利市仙官笑了笑,“見到了嗎?”
紫霞的眼珠轉了轉,“沒有,聽說廣澤天王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在宮闕裏了。對了,不知藥王和仙官您二位是否有見著天王啊?”
兩位神仙對望一眼,“對哦,經你這麼一提,我們也有一些時間沒見到廣澤天王,他去哪裏了?”
紫霞咬咬唇,“能否麻煩二位幫我打聽一下天王的行蹤啊?紫霞有要事找他呢!”
“沒問題,我和藥王現在正要去找王母娘娘跟南極仙翁,他們應該知道廣澤天王的下落。”
“那就麻煩兩位了,紫霞等候你們的消息啊。”
就這樣,一場風暴正悄悄地形成,即將在天庭和人間掀起狂風巨浪!
※ ※ ※
,早上九點半,茶藝館的大門被頻繁的叩擊聲敲響。
叩叩叩、叩叩叩……
那敲得軒轅都火大了!
他霍地打開大門,“哪個豬頭不識字啊!外面不是掛了『準備中 的牌子嗎?”
史琉璨的小手停在半空中。
“你是誰?”這人……她沒見過啊!
“還問我是誰?我是軒轅啊!我是誰……”他沒好氣的轉身讓她進來,“你終於現身啦,史丫頭!”
“我認識你嗎?”
“呵!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差點把我的皮給剝了咧!現在竟然還問『我認識你嗎 ?”
尾隨人內的史琉璨眉心微蹙,“我有剝過你的皮嗎?”
人皮倒是沒有,是狗皮。趁他當狗的時候欺負他,這個仇他軒轅肯定記得!
接著,他睇了她一眼,“怎麼,捨得出現啦?”
詭異,自己跟他很熟嗎?這人怎麼這樣跟她說話?史琉璨瞥視軒轅一眼,“宇文武治呢?”
“抬去葬了。”
“什麼?!”
葬在相思海底啦!也不看看是哪個王八女人害的。“他在後面整理茶葉。”
“哦。”
兩人就這樣對站相望。
“你到底要幹麼?”一雙眼直瞪著他是什麼意思嘛!
“我說了要找宇文武治啊!”這人杵在這裏幹啥?當木頭啊?
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厭啊?!兩人都在心裏嘀咕。
就在軒轅和史琉璨即將引爆視線火花的時候,宇文武治溫文的嗓音從後頭傳來。
“軒轅,你在跟誰說話?現在還沒開店啊……琉璨?”
史琉璨趕緊轉身凝視他,一見到他爾雅依舊的俊逸身形,她忍不住咬住下唇,怦怦心動……
“呃,嗨!”
“嗨……”
有病啊?一大早High真來High去的!軒轅翻翻白眼,越過好友的身邊,悄悄說了一句,“我去後面,你跟她慢慢聊。”
史琉璨羞赧地伸出食指輕摸自己的臉頰,哎呀,不知道她的臉有沒有很紅?“我來謝謝你,昨晚,我收到你送給我的點心了。”
“喜歡嗎?”
“嗯,喜歡。”她微仰螓首,默默凝視著朝自己走來的他。
為什麼呵?自己好喜歡他的溫柔、他的笑!
比起官禮豪提供給她夢幻一般的豪華物質生活,她更喜歡肯前這個沒有跑車、沒有昂貴料理,沒能給她灰姑娘般美麗境遇的宇文武治。
只要他對她笑、對她溫柔,她就覺得自己比灰姑娘還要幸運!
其實,經過昨天晚上徹夜未眠的思考,她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了,究竟是選擇官禮豪,還是宇文武治?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所以今天,她站在這裏,站在宇文武治的面前──
這就是她的選擇。
“你的嘴唇怎麼了?”
“嗄?”
宇文武治擔憂地伸出手,用拇指輕柔摩挲她的雙唇……
史琉璨頓時感到一陣暈眩!
只見他眉心微蹙,斯文俊逸的臉龐溫柔中帶著憂慮。“你的嘴唇為什麼破了?怎麼回事?”
“啊……沒事。”她揮手輕輕推開他的觸碰,拒絕想起自己昨晚為什麼會拚命地抹唇;拚命的想拭去官禮豪親吻她的觸感和記憶。
因為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眼前的他。是,很沒有道理,自己跟他既不是戀人也沒有許下任何諾言,什麼都沒有,可是她就是覺得,和官禮豪的那一吻……是她背叛了宇文武治。
背叛。
這字眼好強烈,狠狠剮了下她的心,叫她幾乎不敢迎視他的雙眼。
發現她規避的神態,他斂下雙眸按捺心頭升起的失落。
只是簡單的眼神交會,對她而言竟是這般的難以忍受呵!叫他如何能不失望呢?在宇文武治溫柔的笑容背後,他黯然地悄聲嘆息……
“對了,你喜歡龍鳳餅的口感嗎?”
她霍地揚起螓首,眉飛色舞。“喜歡,好喜歡!”
烤餅薄脆的口感和爆香過的餡料搭配在一起竟是那麼地契合,讓她既驚傃又驚喜,即使脆弱的嘴唇正疼痛流血,她也捨不得停止咀嚼。
瞅視她清純臉龐上的甜甜笑窩,宇文武治沉靜的心又忍不住開始飛揚。
自始至終都是這樣,他以為自己沉穩的個性就像棵不動的大樹,別人讚他性格溫文和煦,他卻覺得自己不慍不火無趣至極;外人說他爾雅的風採翩翩俊逸,他卻認為自己簡直像一潭靜止的湖水,心底永遠興不起任何波瀾。
然後,他遇見了琉璨!
她甜美可愛的笑容比夜空的星辰還要璀璨,照亮了他的沉穩和肅穆;她時而開朗天真、時而犀利毒辣的口吻,宛如活潑躍動的石子投進他波紋不興的心湖裏,激起的漣漪就像綿密的網,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地包圍住他……
而自己,就這樣毫無抵抗能力地任由她將他的情緒一會兒拉高、一會兒壓低,所有的感情波動全都隨她而改變,遊走在欣喜和失望的邊緣。
只因為這個女孩呵!
此時此刻站立在宇文武治的面前承接他溫柔的凝視,史琉璨竟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的羞澀。
“宇文。”
“嗯?”
她舔舔舌,要自己鼓起勇氣。“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
“喂,你們兩個預備對看到什麼時候?”
軒轅突然冒出的聲音打斷了史琉璨的話,鼓起腮,她瞪了他一眼!可惡,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耶……
喲,這個史丫頭竟然敢用眼白瞟他?軒轅眨了眨眼,決心不再對她太客氣。哼,想跟阿治單獨相處?想都別想!
“阿治,我口渴了啦,泡杯祁門紅茶給我喝。”他抬起下顎傲視史琉璨。
她立刻毫不示弱地瞟了回去!
爭奪宇文武治的戰爭於焉展開。
尚未察覺兩人異樣的宇文武治笑得溫和,“好啊,琉璨,你還沒喝過祁門紅茶吧?”
“沒有。”
相較於他們兩人的暗潮洶湧,溫文儒雅的宇文武治簡直和善得像個天使。“那麼,我們就來泡茶吧!”
軒轅旋即搶白,“泡!當然要泡!”有種就來泡茶啊,這個史、丫、頭!
“奉陪!”
史琉璨瞪著他。變態男,竟然跟她搶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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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軒轅到底是幹什麼的?”
宇文武治微笑聽身旁的史琉璨嘟嘴的喃喃自語。
“他幹麼老是針對我?我又不認識他!拜托,我跟他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耶!那家夥有必要、字字帶針、句句帶刺嗎?他是不是有病啊?
聽她罵成這樣,宇文武治覺得自己不開口講點話好像不行了。
“琉璨,其實軒轅……”
正在怒火當頭,誰有空聽他細語溫柔啊?!
“什麼叫做『你不懂喝茶啦! 我哩咧……有毛病!那他就懂得喝茶了嗎?看他那副痞子樣,笑死人了,他又懂得什麼叫品茗了?我看那家夥的舌頭八成只有講一些沒水準的話才有用,那種爛舌頭哪分得出什麼叫烏龍、什麼是鐵觀音?烏龜王八蛋!”
史琉璨火死了,像背稿子那樣地流暢,一連串的罵下來一點也不覺得口渴,甚至還想拔起路旁的電線桿,將那個討人厭的男人一把揮到外太空!除了,她常把頭歪到一旁,那是她為吐出因氣極了才會生出的琉璃。
看著她這般咬牙切齒的模樣,宇文武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到時候她的炮口會不會轉向他?
有可能,極有可能。
走在人行道上,史琉璨一想到軒轅嘲笑自己的樣子,就一股怒火往頭頂冒!
“宇文,你說我找你去養老院有什麼不對?我只不過是嘴巴毒了一點,可是我心地善良啊!有空的時候也會去幫幫忙、說些笑話逗那些孤單的老人家開心,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輪到他開口說話了嗎?他還以為這丫頭可能會再自言自語個半小時呢?
一旁的宇文武治立刻對她安撫地笑了笑,“沒有,沒什麼不對。”
“結果你聽聽那個臭軒轅說些什麼屁話!他居然笑我假惺惺,還說我去不但幫不了什麼忙,只會講些惡毒的話給那些老人家折壽!哼,他有資格說我嗎?長得那副尖嘴猴腮的醜模樣,老人家看到他才想馬上去死給他看咧!”
“琉璨,”宇文武治極力想忍住笑,“其實軒轅長得非常俊美,他……”
厚!你說什麼?你現在在說什麼?!
她怒火竄射的眼眸像是在對他這般吼道,他立刻提醒自己明哲保身的道理。“不,我沒說什麼。”
“哼!”
站在人來人往的行人道上,雙拳緊握的史琉璨此刻看來一點也不清純溫柔,簡直就像一只被惹毛的庫斯拉,張大了嘴巴想噴火!
見她這副模樣,宇文武治深覺現在在不是他開口替好友說話的好時機。
不是他沒膽量,只是火冒三丈的她極有可能把路旁的看板招牌扛起來,像丟橘子那樣的亂丟洩憤,所以他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真是他媽的王八蛋!竟然敢跟她嗆聲?簡直惡劣到極點!憑他軒轅一個賣茶的……宇文當然不一樣,宇文雖然同樣在賣茶,可是宇文走的是超高級路線,跟那個又醜又臭的王八軒轅完全不同!
越想越氣的史琉璨好不甘心,卷起袖子又想折回茶藝館找軒轅單挑。
肯定要單挑!別看她柔柔弱弱的,打起架來可跟李連傑一樣快狠準,保證揍得死軒轅哀哀叫!
“琉璨,你去哪兒?”宇文武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我們不是要去養老院嗎?”
“我要先回去教訓那個豬頭軒轅!”不然她滿腔的怒火找誰發洩去?
他露出安撫的笑容,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別去了,聽我的話。”
她垂下螓首,望了望自己被他握住的右手……再開口,語氣不若方才的衝,“可是那家夥罵我!”
宇文的手好大、好暖呵,就只因為這個單純的原因,她的怒氣竟完全消去,垮下緊繃的肩膀,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被溫柔握住的手裏。
“琉璨,其實軒轅人很好,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她甩開他的手,“所以你覺得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跟他吵架嗎?”
宇文武治噙起笑,再度低頭握住她的小手。
史琉璨意思地掙扎一下,不過最後當然還是給他握了啦,宇文要是敢不握,她才真的會揍他哩!
“你們兩個的小爭執我不會放在心上。”
他牽著她繼續走在人潮來往的街道上。
她悄悄地睨著他的側臉,咬住下唇。
史琉璨發覺即便自己的脾氣再怎麼衝,也無法違逆身旁這個性情溫文,說起話來不超過二十分貝的宇文武治。怪了,為什麼他就是能輕而易舉地制住她呢?
宇文武治看著四周的人群,或是說笑嬉鬧的國中生,或是拿著籃球準備上球場大戰一場的高中生,當然也有不少像他和琉璨這樣手牽著手、並肩行走的情侶,宇文武治不由得笑了。
此時此刻的他,也是個凡人。不是嗎?
只羨鴛鴦不羨仙,大概就是他此刻的心境吧!
只是,能維持多久呢?他私自下凡,竊取和琉璨相處的機會跟時間,這樣又能持續多久呢?
分離的陰影始終籠罩,尤其是最近,他彷佛預感著即將要發生什麼事。心裏越來越不安,隱約察覺四周就要掀起一場風暴。
一思及此,他更握緊手裏的小手。
史琉璨低頭凝視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在厚實的掌心中,嫣紅巧唇忍不住竊竊地笑了開來。像是為了證明他是否在意自己,她佯裝掙扎想掙脫他的手……
他立刻握得更緊,側轉俊臉對她露出安撫的微笑。
她馬上不爭氣地被這個溫柔的笑容給招降!
小手不掙脫了,乖乖地困在他的掌心中。
“對了,宇文,我明天下午要跟幾位Model一起去香港拍懾服裝雜志的宣傳照。”
說話的當口,她屏住氣息,專注地凝視他俊臉上的表情變化。
他回以一抹微笑,“明天下午嗎?”
他平靜不起波紋的神情讓她不悅!
史琉璨鼓起香腮、甩開他的手。聽到她要離開臺灣,他一點依依不捨的表情也沒有嗎?沒別的話要跟她說嗎?這就證明他根本不喜歡她嘛!唉,好煩,她也知道自己這脾氣發得沒道理,可是……她就是在意啊!
因為他自始至終什麼都沒有說過。
他喜歡她嗎?這個沒講。
他心裏有沒有她的存在?這個也沒提過!
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友情還是愛情?啊呀,這些通通都沒講過啦!
可惡死了,就衝著這些理由,難道她不應該生氣嗎?
“什麼時候回來?”
哼!“你會在意嗎?”
“我等你。”
她驀地轉身看他!
他的笑容是那麼地溫柔,瞅望著她的眼眸是那麼地深邃,像一池閃耀著溫暖柔光的深潭。
史琉璨竟莫名地想哭!
曾經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刻,自己曾經見過這一雙充滿柔情的眼眸,曾經聽他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我等你。”
是的,她確定,他曾跟她講過這三個字!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衝動,史琉璨驀地撲進宇文武治的胸膛裏。
“琉璨?”他直覺地抱住她纖細的身體。
那雙小手緊緊環抱他的頸項,一滴清淚悄悄落在他的衣“你以前是不是也說過?”
“說過什麼?”一雙蒲扇大手輕柔地觸摸她的發絲。
“說你要等我。”她微泣的軟噥聲調自他的胸口響起。
宇文武治一愣,瞅視她枕靠在自己胸膛上的螓首……他笑了,心滿意足地笑了!
“對,我說過。”
史琉璨的反應是更往他的懷裏鑽。
“我說過要等你,也決心永遠等你。”
咬著唇、含著淚,她輕輕退開他的懷抱,羞澀地睨著他,笑了笑。“神經!我只去兩天,兩天後就回來。誇張!還說永遠哩!”
他的眼眸更柔了,飽含醉人的深情。
“是永遠。相信我,琉璨,真的是永遠。”
再也不敢看他的眼,史琉璨怕自己醉死在那片溫柔裏,鼓起最大的勇氣,她踮起腳尖飛快地點吻他的唇。
如蜻蜒點水般的短暫,叫宇文武治險些失了魂!
“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她強勢的宣言跟她臉上含羞帶怯的神情大相逕庭,“可是你還不曾吻過我……所以我乾脆自己來比較快。”她仰頭看他,眉心微皺。“喂,我已經吻你嘍,從今以後不準你再偷看別的女人!”否則她一定扛招牌扔死他!
呵,就說嘛,怎麼可能是官禮豪?她是史琉璨耶,頭腦清晰、口齒伶俐的史琉璨耶!怎麼可能連自己真正愛的男人都搞不清楚?
再也不管那個時常出現在她夢中說話的人的交代,她相信,自己長久等待的,就是眼前這個好脾氣的男人!
不會錯了,就是他。
甜甜蜜蜜地主動牽起宇文武治的大手,她好心情的擺動雙手繼續往前走。咦,對了,他們要去哪裏?哦,是養老院哦!
悄悄地揚起眉睫凝睇身旁的他一眼,她忍不住流露傻笑。
自己真蠢呵!感覺上,這樣子和宇文手牽手,就算要她走到非洲大草原去,她也願意呵!
“喂,宇文。”
“嗯?”
“你聽過禮尚往來沒有?”
“我聽過,怎麼了?”
她拉住他,站在原地。
宇文武治寵溺地俯首凝視她。
好羞哦,心中的話能不能對他坦白講啊?史琉璨羞澀地舔舔唇,“那你預備什麼時候回吻我?起碼給我一個時間……免得我一顆心懸在那裏一直等嘛。”
他怔了怔,接著開始撫額大笑起來!這妮子呵,為什麼經過這麼久,甚至喝下了孟婆湯,她依舊單純直率得叫人難以招架?
佇立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口,史琉璨被他笑得又嗔又惱!“不吻就算了,幹麼這樣笑我?”她腳一跺,火辣辣地轉身離開。
宇文武治飛快攫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自己面前,“回禮嗎?不如就現在吧!”
溫柔的唇辦覆壓而下攫吻她的甜蜜,史琉璨仰起螓首一點也不回避。
是宇文呵!這種輕輕柔柔,宛如溫暖徐風般的親吻,就像蜜糖一樣,一點一滴的滲進她的心坎裏,他的嘴唇好甜、親吻好醉人,每一次的輾轉都像在告訴她“我愛你”,甜膩得讓她雙腿發軟,情不自禁地益發攀緊他!
“討厭啦,在這種地方……”她踮起腳尖,圈摟他的頸項,輕輕開啟雙唇。
彷佛在邀請他──親愛的,不妨再多吻我一點?
※ ※ ※
在凡間的宇文武治和史琉璨過得甜甜蜜蜜,可是天界卻因為發現貴為一級神只的廣澤天王竟然私自下凡而引起一陣喧然。
玉帝當然震怒!
“藥王、利市仙官,據說你們是第一個發現廣澤天王私自下凡的人?”
大殿上,盛怒的玉帝瞪著底下的兩位神只。
藥王和利市仙官苦惱地對望一眼。
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幫紫霞四處詢問廣澤天王的下落,否則也不會掀起這場風波……廣澤天王也是他們的好友啊,這下反而害了他。
憤怒的玉帝立刻傳來多位戰神,“去把廣澤天王給我帶回來!順道給我查清楚,是否還有其他神只跟他一起下凡。若是有,一並帶回來重罪懲處!”
這下真的死了!
藥王和利市仙官再度對望,苦惱極了。
唉,事情弄成這樣,該怎麼收場呀?廣澤天王,兩位老友對不起你!
※ ※ ※
茶藝館的大門被人推開,門上的鈴鐺聲響了響,軒轅直覺地抬起頭微笑招呼。
“歡迎光臨……哦,你回來啦,阿治。”見不是上門消費的客人,軒轅又低下頭拚命按計算機,結算這個月的盈餘。
宇文武治笑了笑,“你越來越有商人的架式了。”
“好說。你這樣奉承我,我也不會對你寬容的,你方才送史丫頭去機場的計程車費休想報公帳。”
宇文武治沒有開口,倒了兩杯熱茶;將其中一杯放在軒轅的面前。“看你這熟練的樣子,就算我離開了,相信你也能夠應付自如。”
正在按計算機的軒轅抬起頭,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離開?你要去哪裏?”
他規避地低頭喝茶,將自己所有的表情隱藏在杯子後面。“沒特別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起隨口說說罷了。”
軒轅望著他,像在細思宇文武治的話……然後撇撇嘴,繼續按計算機。
“你別那麼無聊行不行?那個史丫頭前腳才踏上飛機,你這會兒就開始多愁善感啦?要是真那麼捨不得離開她,你乾脆直接變到香港等她嘛!”
“你胡說什麼?我們現在是『普通人 !”
“可是我們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啊!”
宇文武治的俊臉黯了黯,低下頭伸手輕撫杯緣。
“你說得對。”他永遠都不會是普通的凡人,跟喝過孟婆湯的琉璨不一樣。“我說,軒轅……”
“阿治!你知道我們這個月賺了多少錢嗎?”埋首在數字跟帳目之中好些時候,軒轅興奮地抬起頭,“哇哈哈,原來賺錢的感覺這麼好啊?難怪一堆人想要當商人!我看我也別做神了,改行拿算盤比較快!”
,宇文武治蹙眉,“軒轅,你聽我說,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講……”
這時,大門又被人推開。
“歡迎光臨!”軒轅立刻堆上顛倒眾女子的職業笑容。
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兩位好,先挑你們喜歡的位子坐吧!”
“我們有事要找這裏的老板談。”男子有禮地開口。
軒轅和宇文武治對望一眼,宇文武治站了起來。“兩位找我,請問有什麼事?”
男子立刻將自己的名片遞上,“我代表我們總裁官禮豪先生來跟您談有關頂讓這家茶藝館的事情。”
“什麼?”宇文武治和軒轅都吃驚極了!
“是這樣的,”女子接著開口,“我們官先生想跟您頂下這間茶藝館。”
“頂你個頭!不喝茶就滾啦,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為什麼要賣啊?”
“軒轅,別這樣。”宇文武治出面緩頰,“你們口中的官先生是什麼人?他又為什麼想要頂我們這家茶藝館?”
“官禮豪先生是官氏企業的總裁……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官總裁鍾愛的女子史琉璨小姐,曾經說過她很喜歡這間茶藝館,經過調查也發覺她確實時常來這裏,所以官先生想頂下這家茶藝館當做送給史小姐的禮物。”
宇文武治的俊臉顯得有些蒼白……“你說,官禮豪?”
是了,也該出現了吧?坦白說他還正在奇怪呢,琉璨的生命裏怎麼可能會沒有“普通”的男人出現呢?
而這位官禮豪,是不是就是月老姻緣簿裏為她婚配的對象?
那當然不可能會是他宇文武治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宇文武治的存在啊!
軒轅擔憂地望了好友一眼,跨出一步,不由分說地將面前的男女推出門。“滾啦,叫你們滾聽到沒有?誰說要頂讓茶藝館了?外頭根本沒有貼紅紙啊!神經病,去去去,別打擾我們開店做生意!”
男子還想開口勸說:“先別急著拒絕啊,我們官先生開出來的價錢絕對會讓你們滿意的!兩位先生……”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還掛起“暫停營業”的牌子。
“真是欠揍!那兩個人還站在外面看耶,乾脆出去把他們扁一頓出出氣再說!”
“軒轅!”
“幹麼?”
“你說,這位官禮豪……會不會就是月老替琉璨牽線的對象?”
軒轅兩眼一睜,哈哈大笑。“你在講什麼啊,阿治!這怎麼可能嘛……”他的眼珠轉了轉,越說越小聲,“應該不可能吧?”
兩人沉默地對望一眼。
“阿治,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可是就算這個官禮豪是史丫頭的真命天子又如何?你已經在她身邊了呀,史丫頭不是也喜歡你嗎?所以沒有問題的啦……”
“你回去吧。”
宇文武治突然開口。
軒轅眨眨眼,“你在說什麼啊?叫我回去哪裏?”
“回天庭啊。”宇文武治轉頭笑著看他,“軒轅,我有種預感……玉帝就快要發覺我私自下凡的事情了,趁你還沒有被發現之前趕快回去。”
軒轅怔了怔,極力想甩開壓在心頭的沉重,將雙手插放在口袋裏,他試圖發出笑聲活潑四周沉窒的氣氛。
“我才不要回去咧,神經!我在這裏賺錢賺得好好的,比當神仙還有趣!我為什麼要回天庭?難道就只是為了你的預感哦?別鬧了!喂,你是不是看我管帳管很嚴,所以想支開我啊?好嘛,那麼你剛才的計程車費讓你報公帳嘛,這樣總可以了吧?”
宇文武治走開去。
“阿治?”
“好好考慮我的話,軒轅,你應該知道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遭到懲罰。”
凝視好友離去的背影,俊臉沉鬱的軒轅掄起拳頭,狠狠地捶了墻壁一拳!
他現在好悶呀!真想找個人揍一揍,出出氣!找哪個替死鬼好咧?
對了,月老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老了點,不過還是能夠當挨打的沙包。誰叫那個老家夥要將史丫頭配給另一個男人?害得阿治難過……
哼,找他軒轅的兄弟晦氣,就是找他的晦氣。
月老,你的牙齒咬緊一點啊,軒轅我來了!
不假思索地,他立刻衝回天界直搗月老庵……然後,只聽聞月老哀號呼救的淒慘聲音。
哇哈哈,才不管自己搗毀月老庵會受到多少懲罰哩!至少他現在心情很爽啊!
藉著用力踹、用力摔和用力打的發洩下,軒轅覺得自己此刻啊,哈哈,神清氣爽極了!
多打幾拳、再打用力一點,等他更爽之後再回凡間去賣茶賺錢!
※ ※ ※
軒轅選在這個時候跑回天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幸運。
由玉帝派出的天兵神將在此刻找到了宇文武治……不,是廣澤天王。
“天王,好久不見,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廣澤天王溫文地笑了笑,即使被眾戰神所包圍,他依舊不改其色。
“是啊,二郎神,許久不見了。”
一旁的哮天犬搖著尾巴,想上前跟他打招呼卻被主人給制住。
見到這一幕,廣澤天王淡淡地笑了,揚起雙眸回應二郎神神情沉肅的凝視。
“天王,跟我們回天庭見玉帝吧?”
“好。”
他的爽快應允反而讓二郎神詫異,“你不反抗嗎?”
“你希望我跟你動武嗎?”
“不希望,縱使現在是這樣的情況,我依舊不願意傷及我們兩人的交情。”
廣澤天王淡淡一笑,“我也是。”
“走吧!”二郎神瞥了瞥四周同行的戰將們,“天王,雖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還是必須問一問,還有其他神跟你一起私下凡間嗎?”
“沒有,只有我一個人下來。”
“是嗎,我想也應該只有你一個人。”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的,二郎神講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大聲。
和廣澤天王交換一抹帶有深意的注視之後,他手中的畫戟一揚……“各位,走吧,把廣澤天王押回天庭去!”
這一刻,注定了此後的人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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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老板娘,聽說你以前是做Model的啊?”
“你聽誰說的?”
名叫小蓮的年輕女孩指了指另一個同樣在這裏打工的同事,“是小左告訴我的。”
被點名的小芬立刻笑著跑過來,手裏還拿著幾本過期的知名時尚雜志。“老板娘,你瞧,這裏頭都有你的照片耶!好厲害哦,居然能夠把你拍得那麼清純漂亮!”
一只纖纖柔荑拍在小芬的腦袋瓜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很醜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小芬皺眉說,“我們很好奇嘛,為什麼你不再當模特兒了?”
“因為我在等人。”
“等人?等什麼人啊?”
“當Model就不能等人了嗎?!”
“煩耶!小孩子問那麼多做什麼,快去工作啦!小蓮,叫你把每一張桌子都要擦過一遍,你擦完了嗎?還有小芬你,茶具都清洗乾凈了?等一下就要開門營業,你們再給我混嘛!想被扣薪水是不是?”
簡單的幾句話馬上讓兩個女孩抱頭鼠竄。
放下手中的抹布,史琉璨緩緩坐在椅子上。
瞥了瞥手邊的過期雜志,她左手支撐下顎,右手百無聊賴地翻閱起過往的紀錄。
當模特兒?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早已不記得。
卻清楚的算著宇文武治離開她多久了。
十五個月前,在她離開臺灣去香港拍攝服裝照的時候,他離開了,一聲不響地,不留只字片語的消失了,宛如在人間蒸發一般。
呵,人間蒸發,這個詞兒用得真貼切。
因為她用了她二分之一的積蓄,聘請私家偵探去調查尋找“宇文武治”的下落,結果回答她的卻是──
抱歉,沒有這個人。
連戶籍這種最基本的資料都沒有!
簡直快笑死人了!所有的偵探都是廢物,竟然連這種荒唐至極的答案也敢回報給她!宇文武治這麼大個人,難不成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嗎?以為他是孫悟空再世啊?
不願相信他就這樣憑空消失在她的世界裏,她像是發了瘋的到處尋找!
她不再當Model接Case,因為這種工作常常需要離開臺灣,甚至在全世界四處飛。而宇文武治就是在她離開時消失不見的,所以她怕極了,說什麼也不願再離開這裏……再說,如果他哪一天又回來了怎麼辦?
因此她絕對不能離開!
同時,她也變得不愛睡覺。
因為只要一闔眼,夢境裏就會出現那個聲音跟她說話,頻頻哭著跟她道歉,說自己不該拆散她跟廣澤天王……
廣澤天王是誰?
神經!她哪兒認識什麼廣澤天王?她愛的男人是宇文武治啊!那個擁有好脾氣,始終溫溫柔柔地,眼眸深邃得像要淹死人。笑容寵溺得像要甜死她的宇文武治呀!
既不願工作又不願睡覺,在那一段煎熬的時間裏,別說其他三位好友喬羽她們擔心極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她是不是就要發瘋了?
瘋在一個沒有宇文武治的世界裏!
後來,她從房東的手裏買下這間房子,繼續經營茶藝館的生意。
守在這等待他的出現,這目標總算將她的生活拉回了正軌。從原本的生疏和忙亂摸索到現在的熟練,著實花了她不少心血,才能夠走到今天的轉虧為盈。
“老板娘,老板來嘍!”
小芬的輕快語調讓史琉璨抬起頭凝視大門口。
官禮豪俊逸瀟灑地走向她。
“怎麼過來了?”
“下午剛好有點空,所以來這裏看看你。”他坐在她的對面。
“老板,請喝茶!”小蓮笑盈盈地端著一杯熱茶放在他面前。
但被史琉璨重重地敲了一下頭。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別叫他老板,人家會誤會我跟他的關係!”
官禮豪露出迷人笑容,“我不在乎啊。”
“可是我在乎!”史琉璨瞪了他一眼,“有多少時間?要不要我泡壺碧螺春給你喝?”
“不了,沒多少時間,我只是順道繞過來看你而已。”
“小芬,去把茶凍拿過來給官先生嘗嘗。”史琉璨轉頭凝視官禮豪,瞳眸裏盡是飛揚的得意。“我又嘗試用不同的茶葉來做茶凍哦,這種不甜,專門針對你這種怕甜的男人而做的,嘗嘗看!”
官禮豪默默注視眼前的她,輕輕伸出手覆住她的柔荑。“琉璨,你預備讓我等多久?”
她斂去笑容,嘆了口氣,再度揚睫看他。
“禮豪,我說過了,我跟你是絕對不可能……”
“別說了,別再說了。”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淡然微笑。“沒多少時間,我先走了。”
他站起來,剛巧小芬端了一盤茶凍過來。“咦,官先生,你要走了嗎?”
“嗯,有空我再過來。”
高大頎長的身形往大門口走去,史琉璨默默凝視他偉岸昂藏的背影,忍不住垮下肩。
“老板娘,你為什麼就是無法接受官先生的心意呢?他真的很棒耶!又帥又有錢,重點是他對你真的很疑心!你到底在等誰啊?那個人消失了這麼久,真的會出現嗎?你這樣傻傻的枯等只是浪費自己的青春而已……”
“說夠了沒?”史琉璨輕敲她的額頭一下。
小芬委屆地看著她,“人家是關心你嘛。”
“快去工作吧,要開始營業啦!”
輕笑著搖頭,史琉璨起身緩緩走回廚房裏。
為什麼不能接受官禮豪呢?
她也覺得是自己不對,尤其是後來的他真的變了很多,收斂起過往的狂妄和霸氣,對她付出了更多的溫柔與耐性。
這樣的男人,自己到底還要挑什麼啊?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到現在還無法死心。她還想等,等著宇文武治的出現?
天地諸神,誰能行行好?幫她把他帶回來!
※ ※ ※
上天的確聽到她的請求,替她把等待的人送了回來。
但是……
“老板娘,外頭的雨下得好大哦!”
“下雨好啊,我喜歡下雨。”正在衝泡羅漢果茶的史琉璨語音輕揚,顯然心情極好。
“可是這樣我們就沒有生意了羅!”小芬無聊地用手支撐下顆,然後,她轉頭看著一直盯視窗
外的同伴。“小蓮,你在看什麼啊?趴在那裏趴那麼久,外面發生車禍了嗎?”
“說什麼呀!”小蓮回過頭啐道,“老板娘,我們茶藝館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帥哥耶!”
史琉璨皺眉,“外面不是在下大雨嗎?”
“對啊,所以他全身都淋溼了,可是又不打算離開去避雨的樣子。”
“是不是智障啊?不然怎麼會不知道要去避雨?”興致勃勃的小芬跟著圍過去看,“哇,真的滿帥的耶……可是說他帥氣又好像有點不搭,嗯,應該說他看起來很俊、很有書生的斯文氣質!”
“對、對,就是這樣。”小蓮迭聲附和。
史琉璨笑睨兩個丫頭,“這麼誇張啊?瞧你們把他說得那麼好!”
“真的很俊嘛!不然老板娘你自己過來看。”
“謝了,我對俊男沒什麼興趣。”
能讓她心動的,全世界只有一個男人,溫文爾雅、輕聲細語,復姓宇文。
淅瀝瀝的雨聲越來越大,掩蓋了汽車聲、喇叭聲和外頭雜沓的腳步聲,史琉璨啜飲一口熱茶,讓羅漢果的甘甜滑過自己的喉間,溫暖脾胃。
“小芬,你看!有個女人過來跟俊男搭訕了!”
“啊,好緊張!小蓮,你說這個帥哥會不會被泡走?哎呀,那女的好像被他拒絕了。”
史琉璨聆聽著她們的對話,也開始好奇起來。“坐在我們臺階上的那個男的會不會是在等人啊?”
“不知道耶。”
“小蓮,你去請他進來等吧!別在外頭淋雨……”
“哦!”小女孩雀躍地奔出去,然後失望地進來。“老板娘,他說他不想離開。”
史琉璨皺眉,“可是外面的雨不是越下越大了嗎?”
“對啊,我看他這樣淋雨,肯定要得肺炎!”
怎麼有這麼奇怪的人?史琉璨站起來,走到窗邊。“他在哪裏?”
“喏,老板娘你看,那個帥哥就坐在我們大門口的臺階上。”
順著小芬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史琉璨看見男子的側面……她當場震住了!他、他分明就是……
這時,一個撐著傘的女子走了過來。美麗的她微微彎著身湊近男子的面前,稍微拿遠自己手中的傘和他共撐,女子巧笑倩兮地像在對他說些什麼。
“哇,這一次來搭訕的女人比較優哦!”
“對啊,看樣子帥哥可能會被她釣上哩!”
窗口邊的史琉璨立刻像陣疾風似的推開大門衝到外面!
“宇文!”
她驀地大喝嚇著了臺階上的他,也嚇到了那名女子。
站在大門口讓傾盆而下的驟雨打在自己的身上,史琉璨渾身發抖、雙手叉腰,努力地吞咽著口水,卻依舊忍不住哽咽的哭嗓。“宇文,你……”
坐在臺階上的他瞅望著她,緩緩站起來。
“你、你這個王八蛋!”該死,不能哭,現在還不能哭,她還沒罵夠他呢!“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進門?就只是一扇大門的距離,你連這樣都要我來等?”
渾身溼透的他眨眨眼,“我……”
“你混帳、你烏龜王八蛋!”
史琉璨一邊罵一邊落淚,幸好大雨滂沱,冰冷的雨水和著她的熱淚一起奔流。
接著,她的目光轉而望向那個撐傘的美麗女子。“你可以走開了,小姐,他不可能讓你泡的,也輪不到你來泡,因為,他是我的男人!”
纖細的小手一撈,史琉璨不由分說地將宇文武治拉進茶藝館裏。
“小蓮、小芬,把大門關起來,今天不營業了!收好了東西,你們就回去吧!”
將他拖進自己的房間裏,她趕緊翻出乾凈的大浴巾,擦拭溼透的他。
“為什麼要在外頭淋雨?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感冒嗎?”
想起小蓮說過他這樣可能會得肺炎,史琉璨急得眼眶紅了,擦拭的動作更急切。
這時,他的大手緩緩扣住她的柔荑,輕輕推開她。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是呵,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人,終於叫她等到了!
眼眶裏激動的淚水忍不住奔流而出,史琉璨驀地撲進他的胸膛裏!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好久了!”
她閉上眼,更往他的懷裏鑽。重新感受到他的氣息和體溫,一抹滿足的笑容悄悄爬上她的唇角。
現在,漫長的等待終於結束了。感謝上天呵!
然而,那一雙大手卻輕輕地推拒她……
“你是誰?請問我認識你嗎?”
史琉璨貶眨眼,頓了頓,緩緩退開宇文武治的懷抱。
“你剛剛說什麼?”
※ ※ ※
“小蓮、小芬,從今天起,宇文武治就是你們的同事。他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們兩個要負責教導他,知道嗎?”
“知道!”
“放心啦,老板娘!”
破天荒難得戴著墨鏡上班的史琉璨點點頭,“宇文,跟她們兩個說幾句話吧?這個是小蓮,她是小芬。”
平淡無波的聲調沒有顯露她的情緒起伏,然而在那副墨鏡背後,卻是一雙哭腫的眼眸。
宇文武治望了史琉璨一眼,跨出一步。
同樣是那溫文和煦的微笑。望著他,強烈的熟悉感衝擊著一旁的史琉璨,害她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兒又不爭氣的流出。
“我是宇文,對於茶藝館的一切我是初次接觸,非常的陌生……”
“你不是!你……”
史琉璨的突然出聲吸引了在場三人的注意。她閉嘴,咳了咳。“沒事,繼續。”
該死!她真的快哭了。
宇文竟然忘了她,忘了茶藝館,忘了過去的一切!
怎麼會這樣?嗚嗚,為什麼會這樣啦?他忘了他曾愛過她,嗚嗚……臭宇文,王八烏龜蛋,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我會盡快地學習,也希望你們兩位能夠指導我。麻煩你們了,小蓮、小芬。”
兩個女孩子立刻雀躍地來到他的面前,“放心吧,很簡單的!而且我們對帥哥特別好哦,你有什麼問題盡管找我們幫忙!”
“謝謝。”
“宇文,聽說你喪失記憶啦?”
他溫文地笑了笑,“對。”
“那你還記得什麼嗎?”
“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宇文武治,剩下的全都沒有印象。”
小芬仰頭望著他,“那你為什麼會坐在我們茶藝館的門口呢?”
史琉璨的呼吸當場因為這個問題而屏息!是啊,為什麼?如果宇文已經忘了她,那他為什麼還……
可是,他的回答卻狠狠重擊她期盼的心。
“我也不知道。”他微微淡笑。
只知道,自己不想離開這裏……
即使被滂沱大雨淋得溼透,即使身體冰冷得忍不住發抖,也不願離開,就只有這樣。
默默地站在後頭,史琉璨透過墨鏡凝視宇文武治的背影。
是呵,她現在面對的,是他陌生的背影!傻呵,史琉璨,除了宇文武治冷漠的背影,你還等到了什麼?
她默默轉身走回廚房裏。
宇文武治緩緩側轉身,睇著她纖細的身影,看著她消失在屏風之後。
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是千真萬確的。
除了名字之外,他一無所知。從哪裏來?認識什麼人?過去在哪裏生活?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為什麼看見她,他會覺得心痛,感到極度懷念的悲傷?
而此刻,活躍在心頭最最深刻的感受是──重逢的喜悅。
誰能告訴他,這種情緒究竟是因何而來?
※ ※ ※
星期五的夜晚是臺北人狂歡的小周末,一掃過去連日來的大雨連綿,今晚的朗朗夜空顯得格外清澈閃亮,彷佛在招呼眾人出去晃一晃。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故,茶藝館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簡直桌桌爆滿!
“宇文,一桌和七桌要龍井跟烏龍,你快送過去!”
小蓮和小芬快要忙翻了,一會兒要替客人端茶具,一會兒要幫忙送茶點。
然而在這麼忙碌的時刻,老板娘史琉璨卻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跟人家泡茶!
宇文武治默默地望了她一眼,從小芬的手中接過兩個茶罐送到不同桌的客人手上,然後,他緩緩走回櫃臺。
“宇文,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了。”小蓮招呼他。
“是啊,”小芬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所有的客人都在泡茶聊天,暫時應該沒我們的事。”
宇文武治笑了笑,“你們也累了吧?”
說話的當口,視線又情不自禁地往史琉璨的方向瞟去……
小芬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現在在跟老板娘講話的是官禮豪,我們都叫他老板。”
他颯眉微皺,卻沒意識到自己正在皺眉。
“史小姐和這位官先生是情侶?”
“其實我們也不太確定。不過官先生很喜歡老板娘,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官先生很有錢哦,是個有名的實業家。瞧,今晚他又找了一堆人來光顧老板娘的生意。”
宇文武治默默地凝視著史琉璨,看著清麗甜美的她巧笑倩兮地站在官禮豪的身旁招呼陸續來到的友人。
小鳥依人的嬌柔模樣和傑出俊傲的官禮豪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完美的璧人!
望著史琉璨仰頭對官禮豪露出甜美微笑,他的心悄悄揪痛。看見她因為官禮豪的話而揚唇發笑,他的情緒開始下沉。
尤其,見到官禮豪的右手親匿地勾摟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他溫文的俊臉更是頓時黯淡。
他默默地站起來走向廚房,在即將踏進屏風的前一刻,他忍不住再瞥了史琉璨一眼……
為什麼他會覺得……這種心痛,似曾相識?
“琉璨,來,我替你介紹一下。”
官禮豪站在史琉璨的身旁,伸出手一一介紹眼前同行而來的朋友。
“左手邊這一位,是馬來西亞的橡膠大王楊強先生,他擁有的橡膠園是整個馬來西亞的二分之一,只要他一聲令下怕就壟斷整個橡膠的市場。”
“楊先生,你好。”
史琉璨風情萬種地掠了掠臉頰邊的發絲,巧笑倩兮。
微笑的同時,她的眼角瞥見從自己右後方走過的宇文武治……他拿著茶罐要去哪裏?哦,是一桌和七桌要的東西啊。
“琉璨,中間這一位呢,是新加坡的財經官員李名耀先生,這一次我邀請他來臺灣研討共同開發的事情。”
“史小姐是嗎?你好,果然跟官少形容的一樣漂亮!”名叫李名耀的男子笑著遞上自己的名片,“我聽官少說,你的茶藝館是全臺灣最棒的,所以請他務必帶我來開開眼界。”
“哪裏,您太客氣了,李先生。”
官禮豪得意地挑揚眉,“名耀,我沒說錯吧?琉璨的茶藝館的確是全臺首屆一指!”
“是、是,官少說得極是!”
那狂妄的口氣惹得史琉璨瞇視他一眼,“禮豪,你說得太誇張了啦!想讓我羞愧而死是不是啊?”討厭,別人搞不好正在嘲笑她的狂妄自大呢!
“我說的是真的!”官禮豪對她眨眨眼,“只要有你在這裏,這間茶藝館就是最完美的世界!”
史琉璨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又笑他一眼,那流轉的風情萬種簡直迷炫官禮豪的神魂!“你再這麼誇張,我都不好意思了!”
官禮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圈摟她纖細的腰肢,“我沒誇張,對我而言就是這樣。”
她睨了他一眼,輕笑……眼角再度忍不住梭巡,下意識地尋找宇文武治的身影。
咦,宇文不見了?!
她開始左右張望……哦,原來他跟小蓮、小芬一起坐在櫃臺那裏休息。她聳高的肩膀緩緩垮下。呼,放心,甭緊張,宇文還在,沒有離開啊!
“你在找什麼?”官禮豪不解地望向她。
她立刻噙嘴微笑,搖頭……“沒有。”
他困惑地瞥了她一眼,“再來替你介紹右手邊的這位林再基先生,他是英國銀行駐香港的經理,為了這次的開發計劃特地飛來臺灣。林先生,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琉璨。”
“史小姐你好,官少真的沒騙我,你的確是個容貌美麗、氣質出眾的高貴女士!”
“呵呵,不敢當。”你以為你在說相聲啊?我咧容貌美麗、氣質出眾咧……史琉璨伸手掩嘴輕笑,“您過獎了,林先生,我沒有您形容得那麼好。”
官禮豪輕擁著史琉璨,嗅聞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感覺滿足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琉璨,你不妨介紹幾種茶葉讓他們三位品嘗一下,看中國茶跟西洋咖啡的不同。”
“好,這是我的榮幸。”史琉璨甜甜地笑著。
餘光看見宇文武治起身離開櫃臺,她臉上的笑容斂了下。但見到他走進廚房,她又忍不住松口氣……安啦,史琉璨,別老是這麼緊張好不好?宇文他整棵好好的沒消失啦!
下一秒,她的俏臉上再度堆起甜美的笑容,應付眼前這三個從馬來西亞、新加坡和香港過來的阿貓阿狗和阿花。
“不如,先請三位試試碧螺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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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叫宇文武治啊?”
“嗯。”
“我叫段桑桑,在前面那棟大樓第十八層的日商公司擔任翻譯秘書的工作。”女子輕輕柔柔的嗓音在茶藝館裏響起,“你還記得我嗎,宇文?”
一邊替段桑桑擺放茶具的宇文武治微微抿唇以示回應,“記得你什麼?”
“你不認得我了嗎?”她美麗的臉龐明顯露出失望,“那天下大雨,你坐在茶藝館大門口的臺階上,我曾經走過來問你要不要一起撐傘啊!”
記得!媽的,老娘我當然記得你!
櫃臺的角落,史琉璨雙手環胸,俏臉陰惻惻地瞪著段桑桑和宇文武治。
再聊嘛,大騷包,什麼日商公司的翻譯秘書?我看你根本就是個見帥哥就泡的大花疑!風騷又發浪,簡直就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狐狸精!
目光惡狠地瞪著前方,史琉璨開始有磨牙的衝動。
騷包貨,把茶藝館當成什麼地方了?是讓她來這裏泡茶的,不是讓她來這兒泡男人的!也不回去買個鏡子照一照,這種路邊攤的醜女貨色也想來泡她史琉璨的男人?簡直就是欠人教訓嘛!
史琉璨的雙手隨著那兩人越聊越起勁而開始推攀,小手積極地在桌面上尋覓任何一種能夠拿來扔人的東西。媽的,看她不扔得那個段桑桑滿頭包不可!
氣死她了!
這個王八宇文,失去記憶不打緊,忘了愛她也沒關係,可是膽敢在她史琉璨的面前接受別人“泡”?
還有沒有更大的東西?她好拿來砸他的頭!
“老板娘,你在磨牙啊?喀喀喀的,聽起來好嚇人哦!”小蓮困惑地湊過來。
是嗎?她腦子裏的念頭更嚇人!
小芬也跟著湊近,“哇,老板娘,你左手抓剪刀,右手拿計算機,要幹麼呀?”
剪刀可以去剪爛那個段桑桑的衣服,計算機可以拿去砸王八宇文的頭!這麼好用的兩樣東西,她怎麼可以不握緊一點?
史琉璨的臉色太陰沉,小蓮和小芬互望一眼吐吐舌,不敢太靠近……“看樣子,那個女的很喜歡宇文耶!”
“就是說啊,你沒看到那個女的一進門看到宇文的樣子,簡直可以用驚傃來形容了!”
“啊哈哈,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可以用垂涎三尺來描述?”
“是啊,巴不得把我們家的宇文剝光衣服吞下去!”
兩個小女孩咭咭咯咯的笑著,突然,櫃臺裏的史琉璨站起來,重重拍了桌面一下!
當場嚇著了茶藝館裏所有的客人。
另一頭,穿著墨茶色圍裙的宇文武治也抬起俊臉看她。
史琉璨鼻子一陣酸,馬上抓起桌面上的墨鏡往自己的鼻梁上戴。
她不要讓他看見自己受傷的樣子!
墨鏡,能夠遮住她的臉,掩飾她泛紅的眼,更能讓她無法看清宇文武治眼眸裏的生疏和冷淡f她不爭氣地承認,自己越來越不敢直視他的雙眸。
那對眸子裏,她看不見他的愛意,也找不到他的溫柔,彷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他已經忘了她!
就像兜頭澆下的冷水,淋得她渾身打顫,越越脆弱。
“老板娘……你幹麼啊?嚇到大家啦。”小芬輕輕拉扯她的衣袖。
史琉璨慌亂地推了推臉上的墨鏡,“宇文,去後面把那些茶葉分裝一下!”
小蓮悄悄開口,“老板娘,武治他在招呼客人,我去弄就可以了啦……”
“宇文武治!你聾了是不是?沒聽見我剛才講的話嗎?快過去啊,聽到沒有?”
喊完這句話,她旋即撇開臉龐離開櫃臺,消失在屏風的後頭。
好了,這下子可好了!
自己竟然在宇文的面前表現得活像是個生理失調的老女人!哈哈哈,好好笑,真的很好笑……嗚嗚……不是很好笑嗎?那她又為什麼想哭?嗚嗚……笑啊,史琉璨,你這該死的,用力笑出來啊!笑給別人看啊!
為什麼要讓那個遺忘你的男人這樣牽著鼻子走?!
站在流理臺的前面,她摘下墨鏡,低著頭抽抽搭搭的吸起鼻子,纖細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討厭!自己為什麼要哭?根本沒有什麼需要哭的事情啊!
可是……嗚嗚,宇文他會不會生氣?他會不會討厭她了?她在大家的面前對他兇巴巴的吼,嗚鳴……自己真該死,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嘛!
但是她難過啊!
他真的好少對她笑,可是卻拚命的跟剛才那個女人笑!為什麼差這麼多?唉,一定是因為他不再愛她了,所以才會這樣啦!王八蛋宇文,臭雞蛋,該死的烏龜,竟然忘了愛我……嗚嗚!
突然,背後一個嗓音響起……
“你怎麼了?”
一聽見這個熟悉低沉的聲音,史琉璨立刻慌亂地將墨鏡重新戴回。
“你、你幹麼?我不是叫你去分裝茶葉嗎?”
“小芬說大部分的茶葉已經分裝好了。”
“哦、哦!”她緊緊抓著墨鏡,回避他的身形。
“琉璨。”
“幹麼?!”
史琉璨驚跳起來!難道宇文發現她在為他哭?不會吧?
宇文武治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嘗試溫柔地對她微笑。“你不用這麼緊張……”
“我沒有啦!你到底還要幹麼?”
他的笑容斂去,眸神黯了黯。
“方才的段小姐約我今晚出去一道……所以我想來問問,今天晚上我可以提早離開嗎?”
“……”
“琉璨?”
“可以、可以!隨便你!你要現在跟她去也行!還有沒有別的事?沒事的話就出去,我要用廚房!”
宇文武治望了她規避的身形一眼,點點頭。“我現在立刻出去。”
幾乎將臉埋在胸口裏的史琉璨默默聆聽他離去的腳步聲,聽見廚房的門被關上,她緩緩抬起頭,摘掉鼻梁上的黑色大墨鏡……
淚水又流了下來,鼻涕也是。
“嗚哇……鳴嗚……”
虛軟的雙腳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史琉璨狼狽地跪在地上,開始號啕大哭起來,宛如一個悲傷的小孩。
宇文要跟別的女人走了啦!他不但忘了她,現在還要跟別的女人去約會……
嗚嗚……誰來行行好,把她也變失憶吧!
她後悔了,不想再愛宇文,不想再被他傷害了1
不願再疑疑傻傻地等著他,不願再擔心害怕他哪一天是否又會突然消失不見,已經不想再愛了,她已疲倦的不願再付出!
誰來啊,把她愛宇文的感情變走吧!
※ ※ ※
晚上七點多,宇文武治緩緩走向路口那個等待的身影。
“抱歉,等很久了嗎?”他微笑走近。
段桑桑搖搖頭,“不會,我也是剛到。”
因為有點冷,所以他的雙手始終放在口袋裏。他微俯首,對眼前的女子輕柔淡笑。
“你說你知道哪裏能夠買到我想要買的東西,是嗎?”
他的笑容好溫柔,看得她怦然心動!她微微瞟眼凝視他的手。
想握他的手,又怕自己這麼做太過主動,而且……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心,他的雙手一直放在口袋裏,叫她想故做無意地觸碰他的手也沒有機會。
“那個地方在哪裏?我們走吧。”
“等等!”她輕喊,“我還沒吃飯呢……你肚子不餓嗎?”
其實段桑桑想問的是,他就這麼想去買絲巾嗎?
今天中午在茶藝館裏,她拉著宇文武治東聊西扯,企圖多拉近自己和他的距離。就在交談的時候,他提起想買一條漂亮絲巾送給一個人……
她立刻說她知道哪個地方有。“絲巾這種東西嘛,是我們女孩子用的,你可能不知道哪裏有在賣,也不知道品質跟價錢好不好,可是我知道哦,因為我常常去買這些東西嘛!不如我帶你去買吧?乾脆就約今天晚上如何?晚上七點鐘,我在路口等你,好不好?”
可是……她難掩失望的發現,自己和他生疏的距離並沒有拉近多少。不行,這麼好的男人,她得好好把握,得加油才行!
“不如我請你吃飯吧,宇文?”
“我已經吃過了,是琉璨煮的,她通常在六點的時候就會先把晚飯煮好,讓我們這些員工輪流去吃。”
“琉璨?是你的老板娘嗎?”
“對。”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錯覺,段桑桑發覺宇文武治此刻的笑容好溫柔、好燦爛?!
她莫名地感到不悅,“你的老板娘脾氣好像很差,我看她今天中午對你兇得要命。”
他的笑容依舊,“不會的,其實琉璨她心地很好,只是有時候講話比較衝,但事實上她完全沒有惡意。”
“哼,她對你這麼兇,你還幫她說話,看樣子她肯定付給你很多薪水。算了,別提她了,我們先去吃飯好嗎?我請客,你多少陪我吃一點,好不好?”
他望著段桑桑,緩緩點頭,“好吧。”
在段桑桑的刻意拖延下,兩個小時之後,她才帶宇文武治來到繁華熱鬧的西門町。
“不會吧?你別告訴我你在臺北生活,卻從來沒有來過西門町?”
他環顧四周的熱鬧氣氛,“對,我沒來過。”
“天吶,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笑了。
她又被他無心的笑弄得怦然心動!“走吧,我們去挑你想要的絲巾。對了,你買絲巾是想送給誰啊?”
“嗯,這個嘛……”
,宇文武治走到一家商店裏,認真地挑選架子上的絲巾。
那天晚上他看著史琉璨和官禮豪一起接待那些客人,當時他就覺得,清純美麗的她穿著襲白色套裝顯得氣質飄逸、輕柔而美麗。
但是,如果她纖細的頸子上能夠再係上一條顏色淡雅的粉色絲巾,應該會更顯出色俏麗!
他沒什麼錢,也沒有多大的能力,可是一條能夠襯托她美麗的絲巾,他還買得起。
所以他買絲巾,是想送史琉璨。
段桑桑凝望他的側臉,覺得自己無法跨進他的世界。
此刻,他俊臉上的溫柔和認真,是為誰而展現?
※ ※ ※
星期一是茶藝館的公休日。今天早上,史琉璨拉著宇文武治上街購物閒逛。
“我不需要買什麼東西。”
史琉璨瞥了他一眼,俏臉上春風滿面。呵呵,兩個人一起出來逛街耶,好像約會哦!是她和宇文兩人的單獨約會哦!
怎麼能叫她不興奮嘛!哎喲,自己是不是笑得太傻氣啦?看起來會不會有點醜啊?
她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呵呵,還真的有點發燙呢!
自己真的很傻,都說了不再愛他了,結果現在卻又為了兩個人單獨出門逛街而欣喜……唉,除了笑自己疑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琉璨,你在想什麼?”
“嗄?哦,我說你需要買點衣服啦!你的衣服又沒幾件,總是那兩三套在替換,實在太少了。剛好今天有空嘛,我帶你去買幾件好看的上衣跟褲子。”
宇文武治望了望四周,“這裏是西門町吧?”
“咦,你知道?”
“嗯,”他微微俯首凝視她,笑了。“上一次段小姐帶我來過這兒。”
史琉璨的笑容沒了,眼神黯淡,撇開小臉。“哦。”
他將左手伸進衣服口袋裏。那一晚買的絲巾,還放在他這裏沒送出去!他握了握那條觸感輕柔的絲巾,嘗試著想開口。
“琉璨,我買了一條……”
“走吧,去看看有什麼衣服適合你。”
史琉璨僵冷著俏臉率先走上前。
後頭,宇文武治輕輕一嘆,將左手伸出衣服口袋外,跨步跟了上去。
走進一家商店裏,宇文武治馬上被架上的東西給吸引……他輕輕湊在史琉璨的耳邊低語,“我去那邊看點東西,一會兒再過來找你,好嗎?”
“嗯。去吧!”
這時,女店員朝她走了過來。“小姐,喜歡什麼,看一看啊!”
史琉璨對熱切招呼的女店員點點頭,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男性內褲。
叫她來幫宇文挑這些私人用品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呵呵,這種感覺挺親密的呢,好像她和他之間已經有什麼關係似的。
在小姐熱情的推薦,再加上她說宇文是她的丈夫下,紅著臉的她挑了好幾件。
對了,他在幹麼?
史琉璨轉頭尋望那熟悉的身影,發覺他站在一堆發飾的前面駐足久久。
她忍不住甜笑了起來!
呵呵,宇文是不是想買發飾送給她?
就在這時,史琉璨聽見宇文武治的手機響了……她走過去,正巧聽見他的對話。
“段小姐嗎?你好,嗯,今天茶藝館休息……哦,你現在在茶藝館門口啊,抱歉,沒有事先告訴你,我們星期一是固定公休的。”
是段桑桑打來的?!宇文給那個女人他的手機號碼?
又氣又嫉妒的她將嘴裏的琉璃咬得卡啦響。
對了,自己怎麼這麼天真呢?宇文買發飾也不一定是要送給她啊,自己會不會想太多了?人家段桑桑也是長頭發呢!說不定他是想給段桑桑。
女店員在這時走了過來,史琉璨沉著臉將手上的男用內褲全塞回給她,然後頭也不回的直走出店門。
這會除非是貞操帶,否則她什麼都不買!
※ ※ ※
琉璨在疏遠他。
為什麼?
宇文武治默默地凝視她戴著墨鏡的側臉,怔忡出神。
為她而買的絲巾沒有機會送出,上一次一起去逛街買的發帶也找不到時機拿給她,如今這兩樣東西都放在他的口袋裏,也不知道會放多久?
琉璨的態度忽冷忽熱,實在太難以捉摸,叫他無所適從。
而且,幾乎每天戴著黑色墨鏡的她像是對他視若無睹……該如何讓她看到他呢?
她這種疏遠的態度,好傷人!
大門口的鈴鐺響聲提醒他們客人上門,史琉璨仰起頭,隨即又冷下俏臉。
又是段桑桑!
然後,她看見宇文武治帶著Menu真上前去招呼。是她眼花還是錯覺?為什麼自己總覺得宇文跟段桑桑之間的眼神交會好曖昧,好像充滿了愛意?
難道他真的愛上段桑桑這種路邊攤的醜女人了?!
一定是、肯定是!
難過和委屈的情緒驀地盈滿她的心底,強烈的苦澀難以排遣,不但燒紅她的眼眶也衝擊著她的心。感覺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又快掉下,她趕緊推開椅子衝進廚房裏。
宇文武治望了她一眼,示意櫃臺前的小芬過來。“你幫我招呼客人好嗎?我去廚房拿個東西。”
他緩緩推開廚房的大門,在流理臺旁瞥見史琉璨纖細顫抖的身軀。
“琉璨?”
他低沉的嗓音讓她哭泣顫動的身形明顯地頓了頓。
看到她這模樣,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沉默,忍受眼前這種生疏遠離的關係,他跨前一步,輕輕地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
史琉璨撇開小臉不看他。
他厚實的大手掠了掠她的劉海,趁她詫異時,他溫柔地摘下她俏臉上的大墨鏡……
露出那雙泛紅的眼眸。
“為什麼要哭?”
她輕咬下唇,不敢凝視向他。“沒有啊!”
“還說沒有?”
有點粗糙的拇指輕柔地摩挲過她的眼窩,在她近來明顯消瘦的臉龐上,他不捨的撫觸。
該死!她又想哭了……
“我跟段桑桑沒什麼。”
“騙人!”她火辣辣地揮開他的手。“我明明看到你跟她聊得很愉快!你不但跟她出去約會,甚至還把手機的號碼告訴她!”
聽出她的在乎,不理會她的推拒,那雙厚實的大手輕柔卻難得強勢地將她纖細的身軀扳進自己的懷抱裏,溫柔擁護。
,“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啦,宇文武治……”
“琉璨,我要生氣了。”
他低沉的嗓音中含著些許容忍後的怒意,史琉璨怔了怔,非但覺得委屆,也開始難過的哽咽。“生氣?好啊,有什麼希罕?!反正我知道你的溫柔只會給那個段桑桑。”
“不,我和她真的沒什麼。”
“我不相信!”
“琉璨,是真的。”
為什麼?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嘛!他從來都不揚高嗓門嚷襄,可是為什麼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比她的高聲怒喊還要來得有威力?!
就像現在這樣。
他只不過是淡淡的說著“我和段桑桑沒什麼”,結果,她就真的相信了……怎麼會這樣?到底是為什麼?
哭累的史琉璨緩緩閉上雙眼,貪婪地嗅聞著宇文武治身上的肥皂香,一點一滴地容許自己沉淪在這個久違的胸懷裏。
“我確定自己的感情,段桑桑對我而言,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單純的朋友和顧客。她要我替她介紹幾種茶,到時候可以找很多同事來光顧我們茶藝館的生意。”
“不希罕!那種女人叫她永遠別再來!”那種路邊攤的醜女人!
小手悄悄地抬起,指尖執拗地揪緊他的衣角。
不要再放手了!可不可以應允她,讓她永遠都不用再放開他了?
感覺到她的依賴和靠近,宇文武治噙起的嘴角忍不住笑得更溫柔。
“有哪個老板像你這樣拒絕客人上門的?”
“怎麼,你很期待那個女人再度光臨嗎?”她又開始火大地掙開他的雙臂,“好啊,那你還站在這裏幹麼?趕快出去招呼她啊!你肯定有她的電話號碼吧?打給她,我今天晚上放你假,你約她出去玩!”
“琉璨!”
“叫我幹麼?你想叫的人不是我吧?去喊那個段桑桑,別來喊我!”
好了,她更厭惡自己了!
為什麼她這一張嘴總是說不出什麼好話來?為什麼講話總是這樣又衝又毒辣?簡直難看死了,她在宇文面前的表現就像個脾氣詭異的老太婆!史琉璨抓起墨鏡又想戴上……
卻被宇文武治一把抱進懷裏!
毫無預警地攬進那片寬闊溫暖的胸膛裏,她沒來由地想哭。
“幹麼啦?”
那雙精實的雙臂將她擁得更緊,“我不會喊段桑桑,也不想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誰信你啊?你以為你是誰”
“琉璨,我說的話你不聽嗎?”
“我說不是,就不是。”
“……”
“嗯,嗯……”
一滴清淚悄悄地滑落她的臉龐,史琉璨伸出小手緊緊環抱宇文武治的頸脖,仰起螓首、踮起腳尖,她主動地尋吻他的嘴唇……
在宇文武治生澀的親吻中,史琉璨默默地流淚。
然而這一回,卻是喜極而泣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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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星期一的下午。外頭的天空灰蒙蒙的,可是史琉璨的心底卻亮得像出了大太陽!
和喬羽三人一同坐在露天咖啡座裏享受悠閒的下午茶,她嘴角那掩飾不住的嬌媚淺笑在在提醒其他三人她的好心情。
“你呀,難得又會這樣笑了。”喬羽戳了戳她的額頭,“活像撿到黃金萬兩似的,白疑得要命。”
史琉璨鼓起香腮,睨了她一眼。“你幹麼呀,喬羽,嫉妒我啊?”
“是、是,我們大家都快嫉妒死了!瞧你這副模樣,熱戀嘛,甜蜜哦……笑得超惡心的!”
“裘、夢、菱!”
“我的名字很高貴,沒事別亂叫,叫一次十塊!喏,拿來,十塊錢!”被點名的裘夢菱揚揚眉梢伸出左手,右手拿起茶杯啜飲錫蘭紅茶。
“鬼才付給你呢!”史琉璨立刻伸手去拍打好友的掌心。
高挑美麗的四人坐在露天咖啡座裏,不同的風情,相同的耀眼魅力,著實吸引不少人駐足流連的目光。
“你別鬧她了啦,夢菱。”劉品嫣搖頭,“你們這些人真奇怪!以前琉璨不笑的時候,你們擔心得要命;現在人家會開心的笑了,你們又這樣鬧她!”
“誰叫她笑得惡心巴拉的,天理不容嘛!”
“你才人神共憤咧,變態喬羽。”別的不敢講,不過比起毒舌功力,史琉璨可不會輸的!
“別吵了啦!”劉品嫣拍拍史琉璨的手肘,“你真的不打算?再當Model了嗎?”
“對啊,琉璨,你考慮清楚了嗎?”裘夢菱放下茶杯,正色的看著她。“我前幾天還碰到程彩跟山本龍一呢,他們這些設計師都很希望你能再出馬替他們走秀哦!頻頻抓著我問你預備什麼時候返回伸展臺?”
喬羽也跟著點頭開口,“如今宇文武治也回到你身邊了,茶藝館就交給他嘛,琉璨,再回來伸展臺吧?我們一起工作、一起走秀!”
史琉璨輕咬下唇,垂下眼眸把玩手邊的茶杯。
“琉璨?”
“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啦,伸展臺上的世界當然很絢麗,既光彩又耀眼,是很多年輕女孩子拼了命想要的。我這麼不懂得珍惜,好像太暴殄天物了哦?”史琉璨吐吐舌,顯露俏皮的純真神採。
“你喲,怎麼就是這麼孩子氣?老是長不大!”喬羽又戳戳她的額頭。她對琉璨有著難言的親切感,恍如多年不見的老友,在她們相識的最初,莫名的熟稔便悄悄的蔓延……
“討厭啦,臭喬羽,我的額頭快被你戳凹了!”史琉璨睨了她一眼,又繼續把玩那只杯子。“可是我又覺得,跟宇文一起賣茶也投啥不好啊!雖然生活平淡無奇得要命,又沒有什麼光鮮亮麗可言,但是感覺很踏實耶!”
裘夢菱細細瞅望好友滿足快活的神採,搖搖頭。“你沒救了,沉浸在愛情裏的蠢女人。”
史琉璨立刻鼓腮以對,“你有資格罵我嗎?你自己還不是跟唐love來love去的!”
“別用這種惡心的字眼!”
“我偏要,怎麼樣?”
眼看兩人又要熱熱鬧鬧的扛起來,劉品嫣趕緊開口。“那麼官禮豪該怎麼辦?琉璨,你想過他嗎?”
一提起這件事,史琉璨的肩膀垮了下來。“還沒想到該怎麼跟他說,不過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拖,得盡快跟他說個清楚。”
喬羽拍拍她的頭,“回去跟宇文討論一下吧!”
“嗯。”
相聚的四人天南地北的又聊了好久,那是屬於女人之間既輕松又私密的時光。幾個小時下來,嚴格來講,往往找不出太多有意義的話題,可是區又怎麼樣?又不是開研討會,就是要這樣隨心所欲的聊天才有趣嘛!想到什麼,就聊什麼。
男人說,他們男性之間的men’s talk女人不懂。
哼,其實女人間的吱喳聊天,像男人這種單細胞生物才無法了解咧!
“唉!六點多啦?時間過得真快!”瞥見手表的裘夢菱喝下最後一杯茶,“再來你們要幹麼?”
劉品嫣笑了笑,“匡雷剛才傳簡訊給我,他說十分鐘後會來接我。”
喬羽聳聳肩,“歐陽叫我陪他去買一些東西,他可能等一下就會過來了。”
“夢菱,唐靖不來找你嗎?”史琉璨困惑地望著她。
“會啊,其實他半個小時前就到了,我叫他先去逛一逛,等我們散會後我再Call他。對了,你的宇文武治咧?”
史琉璨噙起嘴角笑得更甜,唇邊兩個笑窩讓她看起來宛如純真的小女孩般。“你們這些大眼妹,都沒有發現宇文他早就到了!”
“在哪裏?!”
“喏,”史琉璨纖纖玉手一指,遙指對街二樓的starkbucks。“看到沒?他就坐在窗邊看書啊!”
“是哦,他對你還真體貼用心啊!哈,你看到沒,琉璨,有兩個女人去跟你的男人搭訕哩!”
喬羽說話的當口,果真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來到宇文武治的面前,微笑著跟他說話……
史琉璨眉心一皺,緊緊盯著對街二樓看!
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只見宇文武治揮揮手,搖搖頭狀似拒絕,那兩個女子便默默走開。
緊接著,他立刻轉過頭、隔著街道凝視著她,溫柔地揚起唇對她露出安撫的微笑。
“討厭!”史琉璨甜甜地笑了,悄聲輕啐。
“喂,走嘍!”
“嗯,電話聯絡哦!”
就這樣,相聚了一整個下午的四個女人結束了開心又無意義的Woman’s talk,各自回到摯愛的男人身邊。
誰說女人的友情很脆弱?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其實,那是因為女人對愛情更執著。可是,一旦知心好友遇到了挫折,她們同仇敵愾的氣勢有時候比男人還要激烈!
這就是女人的友情。
※ ※ ※
站在茶藝館的大門外,官禮豪心不在焉地拋著手中的車鑰匙。
沒道理啊,琉璨今天怎麼會不開門營業呢?
她去哪裏了?
自己是應該離開呢?還是留下來繼續等一會兒?
他握了握車鑰匙,左右張望,期待能夠看見那一抹纖細的身影。
就在這時,兩條街之外,史琉璨甜甜蜜蜜地勾著宇文武治的手臂一起漫步回家。
“今天跟你那三個朋友聊得很開心?”他寵溺地望著她,她俏臉上飛揚的神採感染了他的心,叫他忍不住憐愛地伸手輕擰她的鼻尖。
“敢捏我?我咬你哦!”
“這麼兇悍?”
“對啊!我呀,個性兇悍,說話又毒辣,怕了嗎?”
史琉璨緊緊盯著宇文武治。如果他敢說個“對”字,她肯定痛扁他一頓!
他的回答是伸手將她摟得更緊,仰頭開朗笑道:“對於你的每個缺點,我早就知道了。”
她甜甜地睨了他一眼,目光被路旁的小販給吸引。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率先走過去。
“小姐,看看吧!有沒有喜歡的戒指還是項鏈?你要的話我可以便宜賣你哦!”
路燈照耀下,擺在史琉璨眼前的銀戒折射出幾許耀眼的光芒。
宇文武治默默凝視她專注挑選的美麗側臉。
“嗯,哪一個好看呢?”她的食指輕輕點在巧唇上,思索著該選擇哪款戒指才好?
然後,一只大手伸了出來,從眾多的銀戒中捻起一只樣式簡單、典雅的銀戒。
“這個吧?”
史琉璨站直身,微笑側頭凝視宇文武治指尖上的戒指。
“喜歡它嗎?”他溫柔笑問。
她笑了,甜甜的笑立刻暖熱宇文武治的心。“你選的,我都喜歡!喏,幫我戴上?”
當那只戒指在路燈的映照下,緩緩套進史琉璨左手的無名指上,她難掩羞澀地咬住下唇瞟向眼前的他……“是定情戒指嗎?”
他的眼眸好深邃,笑容好溫柔,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對。”
她笑得益發甜蜜……“老板,就這個,多少錢?”
“兩位俊男美女這麼濃情蜜意,簡直就是我看過合稱的情侶檔,這樣吧,老板我索性打個折扣給你。”
史琉璨被他讚得更加心花怒放,“謝啦,多少錢?”
“一千元!”
雖然有些被坑的感覺,但這可是兩人的定情戒,宇文武治二話不說,掏出皮夾付了錢。
“好像快下雨了。”史琉璨下意識地往他的身旁縮去。
他旋即緊緊擁摟懷中的嬌軀。
她仰頭回以粲笑,乍顯的美麗迷炫他的心神。“宇文,吻我好不好?”
“我很樂意!”他緩緩俯低俊臉欺近她。
柔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裏,她期待地輕輕揪住他的衣裳。就在兩人唇辦即將接觸的瞬間,一個夾帶不敢置信的嗓音驀地響起!
“琉璨?你在於什麼?!”
誰啊?史琉璨皺眉,睜開雙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個時候,她是應該笑呢?還是要有別的表情?“禮豪,你怎麼在這裏啊?”
※ ※ ※
宇文武治站在自己房裏的窗口邊,掀開窗廉的一角,他看見外頭開始下起雨,紛落的雨滴落在窗□上,越下越大。
不知道琉璨和官禮豪談得怎麼樣了?
下雨了,他撐把傘出去等她,這麼做應該可以吧?不至於會讓琉璨覺得他有監視或窺探的意味吧?
他離開窗邊,正想打開房門,這時,門板已經率先被人給敲響。
他衝過去打開門,露出微笑。“琉璨。”她回來了!
回到他的身邊。
不可諱言地,在過去的三十幾分鐘裏,他難免擔憂她若是決定跟官禮豪走……
不了,不想那些假設性的問題,因為琉璨最後仍然回到他的身旁啊!
“你的頭發淋溼了,來,我送你回房間,幫你把長發擦乾,免得感冒……”
宇文武治的話還沒說完,史琉璨已經撲進他的懷抱裏。
“禮豪他不會再來了。”
她沉鬱的嗓音自他的胸口響起。
他點點頭表示聽見,輕輕推開她,他俐落地脫下身上的棉衫開始溫柔地替她擦拭溼發。
她又貼回他的胸膛。
“禮豪說,除非他能夠把我當成單純的朋友,否則不會再踏進茶藝館半步。”
史琉璨咬著唇,垂下小臉。
“見不到他,讓你失望嗎?”
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緩緩飄落,她緩緩揚起螓首,小手扣住他撥弄擦拭的手。“我讓你這麼覺得嗎?覺得我捨不得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俯首望著她微笑。
史琉璨眨眨眼,一雙柔荑輕輕捧著他溫文的俊臉,將他始終溫柔的臉龐拉向自己。
“我當然覺得難過,因為傷害了他。禮豪是好人,我珍惜這個朋友,可是你應該知道,那種感情跟愛不一樣,我對他沒有愛,對你才是。”
宇文武治的笑容更深了,點點頭,主動湊低俊臉啜吻她的香唇。
“宇文……”
“嗯?”
“我們一起住吧?”
溫柔的他又開始動手擦拭起她的溼長發,“我們已經一起住了。”
“不是,”一排貝齒咬了咬下唇,“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生活吧?”
“我們是一起生活啊!”
啊──不是啦!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嘛?
她一把扯下他手裏的棉衫,扔到一邊,接著,把他拖到床邊,不由分說地將他頎長的身軀推到床鋪上。“我的意思是一起睡、同居、親密的生活!”
“你……”
“算了,我自己來比較快!”
擁有純真清麗臉孔的史琉璨,此時此刻的行為一點也不純潔。她左手揪著宇文武治的T恤領口,右手開始拉扯他的衣服下擺。
“脫衣服,快點!別試著掙扎了,沒用的,乖乖躺下來就行了!”
就這樣,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宇文武治,就這麼被她給“強”了……
※ ※ ※
外頭的雨好像小了一些?
宇文武治從床鋪上撐起身,發覺身旁的史琉璨正盡責地當一只無尾熊,緊緊地攀著他熟睡。
有的時候,自己在不知道該拿她的熱情主動怎麼辦?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史琉璨的鼻尖,惹來睡夢中的她一陣皺眉和胡亂拍打。
他撫撫額,笑了。
如果沒有琉璨的熱情和主動,只怕他跟她如今還停留在你望我、我望你,愛在心裏口難開的階段吧?
哪能像現在這樣,輕撫她的臉、吮吻她的唇……和擁抱愛撫她纖細柔軟的身軀?
“唔……”
“醒了?”宇文武治笑吻她的唇一記。
“不要再來了……人家真的很累……”史琉璨咕噥幾句,倦累的再度陷入沉睡。
“好,你睡,不吵你了。”
他輕吻她的發絲,伸手替兩人拉整棉被。突然,他彷佛聽見前面有人拍門的聲音……
是誰?他微微皺眉,輕輕地掀開被子,順手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套起來。
床上的史琉璨睡眼惺忪地揉揉雙眼,“宇文?”
“沒事,你再睡一會兒。”
打開房門走出去,他走到店裏,明顯地聽見有人急切的拍打茶藝館的大門。
瞥了墻上的掛鐘一眼,五點零七分。
這麼早,會是誰?
當他走近,彷佛還能聽見外頭那人的急喊聲。“開門!快點開門啦!”
宇文武治皺緊濃眉,打開茶藝館的大門……
一道人影立刻閃了進來。
“哇,冷死我了!只不過是開個門,動作怎麼這麼慢?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望著眼前喳喳呼呼的男子,宇文武治震驚極了!他伸出手,指著對方。“你……”
“幹麼?不會跟我說你不記得我了吧?老兄弟!”
“軒……轅?”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突然躍入宇文武治的腦海裏!
“對啦,我是軒轅!這麼久沒見了,不用過來抱一下嗎?”軒轅不由分說地跨上前,長臂一環將陷入怔忡的宇文武治抱在懷裏拍了拍。
“老哥兒們,我終於能下來見你了!”
遺忘的過往前塵有如跑馬燈一般,一幕幕迅速閃過宇文武治的腦海。
直到此刻,他終於全部想起……
他記起當初自己被眾位戰神押回天庭,跪在玉帝的面前接受審判和罪懲,以及後來被幽禁在天牢裏。
那時,回到月老庵大鬧一場的軒轅,才撕破月老的姻緣簿,聽聞自己好友被抓回天庭的事,立刻衝到玉帝面前苦苦求情。*
後來,紫霞老仙女也涕淚縱橫地跪在王母娘娘的座前懇求,終於感動了王母娘娘同意讓他離開天牢。但是必須除神籍、消除記憶,才能讓他再度以宇文武治的身份回到凡間,和史琉璨共聚。
至於軒轅呢,為了懲罰他欺負月老,把個老人家當成沙包打,所以換他被囚禁在天牢裏。
不過不用怕!有二郎神、藥王、利市仙官跟幾位好友替他求情,所以最終的懲罰,也是除神籍,然後被逐下凡間。
“不過啊,有一點比較麻煩。”軒轅皺皺鼻子。
宇文武治不解地看著他,“哪一點麻煩?”
“月老那家夥記仇,竟要我整整一年的時間,每到夜晚十二點,就會自動變身成狗!”
“什麼?!
宇文武治不敢置信地瞪著好友。
軒轅立刻回以一抹可憐兮兮的表情。
“月老那個老家夥說我把他的老骨頭揍得都快散了,所以在玉帝的面前狠狠地告了我一狀,西王母也說要懲罰我衝動的個性,所以……”
宇文武治頭疼地揉起太陽穴,“不會吧?”
“真的啦……”軒轅的俊臉也跟著垮下來,“我也不願意這樣啊!”
根本就是故意折磨人嘛!
白天的時候當人,不就是要他工作,夜晚的時候當狗,哎呀,這樣他就不能去PUB碰恰恰了嘛!要說嘔啊,他本人最嘔啦!
※ ※ ※
就這樣,軒轅加入了經營茶藝館的行列。
正巧頂替了必須回去上學的小芬和小蓮,於是,茶藝館又恢復到最初期的宇文武治、軒轅和史琉璨當家。
而史琉璨,她從原本無法接受有人只要到夜晚十二點,就會變成狗的荒謬事實,到後來的引以為樂,那態度簡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噯,軒轅,已經十一點五十八分!”
俊帥的軒轅翻翻白眼,捧著待洗的茶具走進廚房裏,根本懶得理會她。
史琉璨當然緊緊跟隨在後。
“你有沒有聽過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啊?跟你有點像耶!”
“沒聽過!”
這個死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想拿膠布封她的嘴……
可是又怕被阿治罵,所以盡管自己的手實在很癢,不過還是忍著點比較好。
“沒聽過啊?那正好,我跟你講。”
“我不要聽。”
“好啦、好啦!灰姑娘的童話故事舉世聞名哦,就是說啊,有一個女孩子……哇哈哈,你又變成狗啦!已經十二點嘍,真的很準時耶,比中原標準時間還要準確!”
“汪汪汪!”史丫頭,再挑釁看看,信不信我咬爛你的屁股!
“宇文、宇文,沙皮狗又回來了!哈哈哈……快笑死我了!”
“汪汪!”阿治,管好你的瘋女人行不行?
史琉璨彎身一把抱起狗兒,將它拋向半空中甩啊蕩的當空中飛狗,看來大有虐待動物之嫌。
“啊嗚……啊嗚……”快來救狗哦,阿治,我怕高啦!
“好可憐哦,軒轅,你的夜晚這麼不美麗,沒辦法去PUB找女人碰恰恰。不過沒關係,乾脆我來幫你介紹幾只漂亮的母狗好了!”
“汪、汪!”機機歪歪,我給你機機歪歪……
瞧,他們三人的日子就是這麼快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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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軒轅的重新歸隊,讓有點忙又不會太忙的史琉璨--那還用問?當然是宇文武治捨不得讓她忙嘛!所以呢,她又興起了重返伸展臺的念頭。
“你覺得好不好呢,宇文?”
他溫柔的笑擰她的臉龐,“你怎麼說都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也支持你。”
“真的?”她開心極了,猛地抱住心愛的男人。“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宇文,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我咧惡心當有趣!”
旁邊正在擦拭茶壺的的軒轅吐吐舌,不屑地猛翻白眼。
“沙皮狗,住口!”
“你喊誰啊?又還沒晚上十二點。”
又鬥在一起了。唉!宇文武治暗自搖頭。
這兩個人怎麼老像天敵似的?有空就互咬,不然互相吠幾聲也好,一點也不嫌煩。
不過,宇文武治就像是這兩個人的最終領導,總有辦法把激烈吠叫的兩人拉開。
“琉璨,你不是要打電話給品嫣她們嗎?”
“對哦!”
“軒轅,我燉了一鍋豬骨頭哦。”
“真的嗎?”
宇文武治氣定神閒地記錄茶葉的進貨量,“你們兩個不是都有事要忙嗎?還不快去。”
當場跑的跑、散的散,搞定!
※ ※ ※
一個月之後。
在日本名設計師山本龍一的冬季服裝發表會上,熱烈而盛大地向眾人宣布著,名Model史琉璨又復出走秀。
伸展臺下,宇文武治溫柔地凝視摯愛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無一不顯光華豐採!
而閒著沒事兒陪同出席的軒轅則忙著給她倒噓聲。
事後,他當然是被痛打一頓啦!
只是,正當時尚界期待她繼續展現她的專業豐採的時候,在第二場表演,也就是程彩的服裝發表會上,她又宣布退出Model圈。
眾人嘩然!
“都是你啦,臭宇文,害人家懷孕了。”
原來是因為“搞出人命”,所以不得不宣布退出,而且是無限期的退出。
茶藝館裏,只見宇文武治溫柔而歉疚地摟著她,任由史琉璨把眼淚鼻涕往自己的身上擦。“抱歉,琉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次讓你意外受孕的……”
史琉璨紅著鼻頭猛往他的懷裏鑽,“怎麼辦啦?我一定會被大家笑死的。”
“哇哈哈,真的會被笑死耶!”
“臭軒轅,你閉嘴啦!”
“我偏不要,怎樣?”
軒轅擺出一副賤賤的嘴臉,難得逮著機會,他當然要馬上給他用力的戳、使勁的戳!“之前才大肆宣告你重返伸展臺,結果一個禮拜之後又宣布你要退出,哈哈哈,這恐怕是模特兒圈裏最大的笑話!”
真的被軒轅說中了,這件事的確是Model圈中的一級笑談,也因為這一點,讓史琉璨更加地惱火!抓起手邊的立可白,她精準地扔中軒轅的頭。
“哎唷,史丫頭,你找死?敢扔我?”軒轅火大的甩掉手中的抹布。
“怎麼樣?我就是扔你嘛!臭狗!”
“我看你是太久沒被人扁嘍!”
“宇文武治!你看他啦!”
“阿治,你自己說,我們兩個的情誼會是這個史丫頭能夠動搖的嗎?”
“宇文,你快幫我罵他啊!”
“阿治,你開口說句話啊!”
宇文武治閉上眼,揉著額頭。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們在哪裏?若是聽見我的祈求,就快點來救我這個可憐人吧!
※ ※ ※
三年後。
茶藝館的生意還是那麼好,大老板宇文武治這幾年來增加了不少“女茶迷”,大家都心折於他溫文儒雅的翩翩豐採之下。不過因為他的背後有個兇巴巴又超毒舌的美麗老婆,所以眾女子們只限於遠觀而不敢近距離的褻玩。
怕被史琉璨抓過來鞭數十,驅之別院!
當然啦,軒轅的人氣也是強強滾,甚至有超越好友的氣勢──
哈哈,因為他勝在沒結婚嘛!
而茶藝館最新加入的成員,就是目前年僅兩歲的小帥哥宇文東賢。
別瞧他只有九十公分的身高,人家東賢先生也有屬於他的“賢迷俱樂部”呢!
“媽咪。”
“嗯?”
小東賢撲進母親史琉璨的懷裏,親熱地伸出小肥手摟住她的頸子。“有奇怪的人!”
“有嗎?”
“有!”小家夥肥嘟嘟的手指伸了出來,一一點名。“三個、一個,都不是人!”
史琉璨抱起兒子,拉下他的小手。
“不可以罵客人不是人哦,東賢。我們不能這樣罵人家,現在還不行。”
“咦?”
“要等他們結帳付不出錢的時候,我們才可以指著人家的鼻子罵他們不是人,知道嗎?”
小東賢乖順地點點頭,“知道了。”
“乖兒子!”
“對啊,我很乖。”
宇文武治和軒轅對望一眼,極有默契地笑了!
方才小東賢手指的那幾個人真的不是人。
是神!
分別是藥王、利市仙官、二郎神和許久不見的紫霞。他們是在跟王母娘娘稟報過後,下凡來會一會宇文武治和軒轅這兩位老朋友。
“這個『六安瓜片 你還喜歡嗎?”
穿著一身尋常婦人打扮的紫霞抬起頭,看著眼前正在替自己倒茶的宇文武治,她慈藹地笑了笑。“喜歡,廣澤天王……哦,不,是宇文,你介紹的茶果然很好喝!”
“你喜歡就好。”
紫霞仰頭望著他,眼眸中隱隱閃著淚光。“宇文,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跟你說過,但是我、我欠你一個道歉……”
“紫霞姊,都過去了。”
她驀地怔住了!
宇文武治溫柔地笑著,“怎麼了?”
“我沒想過自己還能聽到你喊我一聲姊姊!”一滴眼淚滑落紫霞的臉龐,“畢竟當初我……”
“紫霞姊,我知道你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保護琉璨,光是你竭盡全力想去保護她的這一點,我就對你感激不盡了,哪裏還會責備你呢?”
“但是我……”
宇文武治側轉俊臉,凝視櫃臺旁的妻子,“再說,紫霞姊,我現在擁有了平凡人的生活和幸福,這些不也是當初你向王母娘娘替我求來的嗎?”
他轉回頭,認真而溫柔地對紫霞笑了笑。“我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開口跟你道謝呢!”
“宇文,別這麼說,否則我會更愧疚。”
他站直身,微微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去跟琉璨說幾句話吧!說不定她會跟你抱怨我的缺點呢!”
紫霞站起來,緩緩走到櫃臺邊。
原本正在跟兒子玩的史琉璨仰起螓首……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喜歡眼前這個婦人,於是直覺地對她笑了。
“琉璨。”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哦,是你丈夫告訴我的。”
“這樣啊……你好,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哦!”
“對,我是第一次來這裏。”
史琉璨點點頭,笑得更燦爛,嘴角兩個笑窩甜蜜的宣告她的喜悅和滿足。“希望你以後能常來,也說不出什麼原因,不過……我很喜歡你耶,你以後能常常來嗎?我請你喝茶,不要錢的!”
紫霞激動地頻頻點頭。“琉璨,告訴我,你現在幸福嗎?”
史琉璨怔了怔,抱起肥嘟嘟的兒子,清脆的笑聲頓時充滿整個茶藝館。
“我很幸福啊!你看不出來嗎?有愛我、寵我的溫柔老公,聰明可愛的兒子,和一個供我欺負蹂躪的下人軒轅,你說我不幸福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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